这只凶灵确实不弱,但在他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他一拳冲破对手的防御,下一刻,五指掐上对手的咽喉。
    正打算最后发力,将对手的脖颈扭断,一抹鲜亮的红痕从对方的领口出露了出来。
    曹熠辉的攻击瞬间僵住。
    这个殷红血痕,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自己的牙齿,在白皙的脖颈上亲吻出来的。
    每一晚,他都会在这个地方加深这道痕迹,那是他给他的小临打上的,独属于他的印记,他不会让其消散。
    这并非镜子法术里映照出来,左右相反的某种灵体。
    他手里掐着的这具,确确实实是小临的身体。
    曹熠辉的攻击停了下来,凶灵有了喘息的机会——还是只会说话的。
    凶灵扬了扬嘴角,笑容带着点不屑和嘲讽,显出几分妖异,可配上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就成了一种勾魂夺魄的邪魅诱惑。
    他用着和徐临一模一样清润的嗓音,却截然不同的嘲讽语气:“怎么不继续了?”
    “熠辉。”
    曹熠辉的怒火霎时升温,从愠怒转为难以遏制的暴怒。
    凶灵只幻化成徐临的模样,就能令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击杀。
    这一只凶灵,并非变幻,“他”占用了徐临的身体!
    一道驱除灵体的咒术悍然打出。
    曹熠辉最擅长的是攻击系灵术,对于术法这一分支,他并不常用。
    只不过,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旷世之才,天赋无人能及。术法的精通程度次一等,只是超S级和S级的差别。
    S级的灵术,同样能把绝大多数灵体一击驱除,再打得魂飞魄散。
    即便S级的凶灵,也该从徐临的身体内驱逐出来了。
    凶灵被术法狠狠震击了一下,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赤红的血色看得曹熠辉心尖如被刀割一般疼痛。
    小临的身体受伤了,被他打伤的。
    ……可不应该是这样。
    他的那一击,理应将占据小临身体的凶灵驱逐出体外,所有伤害,都只会打到凶灵身上,不会伤到小临任何。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能将凶灵成功驱逐?
    凶灵冷冷嗤笑了一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鲜血染上了净白的脸,非但不脏,更似如染血的白玉,美的令人心惊胆战。
    “你很惊诧,为何无法将我逐出他的体内,”凶灵用徐临的声音讥嘲,“答案不用我说,此刻你自己都已经清楚。对吧。”
    曹熠辉心中出现了一缕慌乱。完全无法相信内心浮现出的答案。
    ……怎么可能。
    凶灵又笑了笑,毫不留情公布了那个让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的答案:“你很清楚。因为,我也是徐临。”
    “并非幻变了模样,也非占据了身体,这具身体,是我自己的。”
    ***
    徐临踏入了怪异的镜子屋。
    还未来得及看清镜子里映照出的人影,周围景色骤然一变。
    他身处一片草长莺飞的绿地。
    头顶上碧空如洗,天朗气清。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庄,清溪环绕,宁静雅致,袅袅炊烟升起,吹来食物飘香。
    屋舍是古代的样式,他却丝毫不觉得奇怪。而后,他便完全融入了一个奇怪的意识里,仿佛回想起一段遥远的回忆。
    身旁有一片开着白花的小草,徐临知道,那是一种草药。
    他蹲下身,刚摘了一些,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稚童的清脆呼喊:“徐大人!”
    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蹦蹦跳跳朝他跑近。
    孩童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脸上沾了灰,有些脏。
    他不觉得嫌弃,反而觉得十分可爱,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孩童有些害羞,更十分高兴,问:“徐大人,需要帮忙吗?”
    “不必,药已经采够。走吧。”
    他牵着孩童的手,一起走向村子里,孩童的家。
    孩童的父亲脚摔伤了,徐临研磨了药草,配合灵术做成了一种药,很快治好了孩童父亲的伤。
    那个村民对他感恩戴德:“只有徐大人,才会为我们这种下等人治病。”
    徐临这样会法术的方士,是高高在上,寻常百姓难以仰望的存在。
    “举手之劳而已,”徐临随和笑了笑,“而且我觉得,人应该生而平等,不分高低贵贱。”
    “那怎么能一样呢,”村民腼腆笑了笑,“大家伙受了徐大人那么多帮助,都想着给徐大人立一座生祠。”
    “那怎么能行。”徐临模仿对方的语气调侃,“你这不是害我吗?要是被陛下知道,整个徐家都会受到惩罚。”
    小童在一旁插话:“我听别人说,徐氏一族帮陛下寻回了长生不老术,陛下龙颜大悦,下令重赏?”
    “徐大人要入宫做大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