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笑容满面,鼓励她抱一抱。
    莲花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苏然在一旁教她怎么抱,皇帝手足无措地伸手护着,满目怜爱。
    等孩子抱在怀里,莲花只觉得暖暖的、软乎乎的,这抱娃娃的感觉甚是奇妙。
    她抬头看向皇帝:“爷,这是我们的小瓜瓜呢。”
    “嗯,我们的孩子。”皇帝眉目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娘儿俩,心底油然而升的幸福满足,将他整个人淹没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小皇后真的生了,母子均安,幸甚至哉!
    苏然和齐嬷嬷两人齐齐嗔怪,对着莲花提醒:“怎还叫小瓜瓜!”
    莲花吐吐舌,情不自禁地笑了:“忘了嘛。爷,您给起个名吧。”她说过的,等生下来就不叫小瓜瓜了。
    皇帝也笑了,他略一沉吟:“小名便由嬷嬷起吧,至于大名,待朕写下,送到钦天监算过再定。”
    齐嬷嬷心中一震:“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只是个奴婢,怎能让老奴起,小名也不得!”齐嬷嬷坚决反对,她一个奴婢给孩子起名,将来是要让孩子遭笑话的,便是寻常人家也不是这么算的。
    皇帝知道她顾忌什么,郑重地朝齐嬷嬷道:“幼年之时得嬷嬷庇护,才有朕今日,在朕心里,嬷嬷便如同亲人一般。而今囡囡自有孕起便得嬷嬷一路护着,劳你一路费心周全,小名由嬷嬷来起,最合适不过了。”
    齐嬷嬷连连摇头:“万岁爷抬举老奴,老奴心头感动,只是实在使不得……”
    莲花抱着娃娃也劝:“奶奶,万岁爷说得对,若不是您,我和小瓜…娃娃还不知如何呢,您就是我奶奶,祖奶奶给小曾孙……咦,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呀?”
    话说一半,莲花忽然记起,她还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呢,低头看怀中襁褓,一时半会却分辨不出来。
    她连娃娃长得像皇帝还是她,都分辨不出来,只觉得是一团会呼吸的肉球,说实话,还丑巴巴的,但就是很奇妙,这么团丑丑的小肉球,抱在怀里却让她觉得很怜爱很安心,大概是母子连心吧。
    莲花这么一问,皇帝也想起来了。或许是男是女,都同样欢喜,才让两个新晋父母,竟然双双忘了顶顶要紧的问题。
    提到这个,齐嬷嬷整个人放松下来,心头止不住的欢喜,她和苏然对视一眼,齐声道:“恭喜万岁爷,恭喜小闺女/女儿,喜得皇子!”
    “恭喜万岁爷,恭喜娘娘,喜得皇子!”
    殿中其余宫人齐齐拜下祝贺,门外小吉子他们听见殿中动静,带着满脸喜悦和激动,朝着殿门跪下,大声祝贺。
    一时之间整个苍澜院,响起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众人沉浸在新生的巨大喜悦之中。
    与苍澜院紧张过后的喜悦轻松不同,此时理政殿到处弥漫着心焦。
    张庆那声响彻大朝会的报喜,让群臣都炸开了锅,皇帝走了,这群大臣并没有散去,而是焦急地等待在大殿内外,都伸长脖子等着喜讯传来,皇嗣是否平安诞下,是男是女,是他们关心的头等大事。
    有人眼聪目明地看见了来不及跟着皇帝走的张庆,立即跑上前去抓着张庆问,其余人也不甘示弱,文臣武将在这一刻行动非常一致,全都拦住了张庆的去路。
    报了信儿累瘫了的张庆,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堆如狼似虎的大臣团团围住,纷纷打探皇嗣诞生的消息。
    张庆确信莲花生产的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他自己还一头懵,哪回答得了这些大臣问的诸如皇嗣平安否、生得怎么样了这些问题,只说一切安好,大人们耐心等待喜讯传来即可。
    他好说歹说,让群臣先散去,生孩子没那么快,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先回去为好。
    但群臣就是不干,尤其那些老大臣,边抹泪边等,劝都劝不走,意志十分坚定,焦急地在殿外走来走去,有时对着后宫方向又叩又拜,嘴里念念有词。
    张庆劝不走这些大臣,兼之自己也心焦,便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着回苍澜院去了。
    跑在路上,张庆心中极为忐忑,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想起离开苍澜院时听到产房内依稀传来“头快出来了”的话,又不断安慰自己,这应该是快生的兆头吧,莲主子身子那么好,一定母子均安,不会有事的。
    如他所愿,等他回到苍澜院后,便见人人面带喜悦,小昆子引着太医院正和黄祖德迎面走来,喜气洋洋地给张庆传递喜讯,太医给生产过后的莲花和皇子看过了,母子皆壮实,都很好。
    张庆浑身筋骨松散下来,沐浴在春末的艳阳之下,只觉一切都很美好。
    宫门处有辆马车停驻,有一戴着兜帽穿着披风的女子,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近十年的皇宫,眸中浮起轻柔的笑意,转身钻进了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