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记了,明天是什么日子?”诸伏景光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明天?”降谷零迟疑了一下,脑子里终于把公务腾出去一点,留下位置思考别的。
    明天,10月1日。不是纪念日不是法定假期……
    “前几天的晨间新闻,你不是和他一起看的吗?”诸伏景光扶额。
    “啊!”降谷零背脊一僵,整个人愣住了。
    10月1日,日本正式出台《同性婚姻法案》……
    “Zero,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工作是做不完的。组织的存在,不过是我们人生的一个小插曲,别把它看得太重要了,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诸伏景光温和地说道。
    “我知道了。”降谷零乖巧点头。
    “所以,明天的行动,我来……”诸伏景光满意地点头。
    “不用,我会参与的。”降谷零打断。
    “啊?”诸伏景光目瞪口呆:敢情我刚才的话都是白说了?
    “行动时间是凌晨五点,婚姻登记处九点才上班,来得及。”降谷零答道。
    诸伏景光:……所以,你是打算干完组织后赶场子去登记结婚吗?
    “就这样,我先回去了。”降谷零说完,匆匆离开。
    诸伏景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打小报告。
    还是让他俩自己解决吧……
    降谷零几乎是踩着限速回到家。
    大宅安安静静,除了院子里照明的石灯,屋子里一片黑暗。
    “睡了吗?”降谷零默默松了口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
    下一刻他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臂搂着腰拖进了房间里。
    “你!”降谷零还来不及抗议,就被摁在墙上吻住了。
    “我头疼。”花山院涟特别理直气壮。
    降谷零心里一软,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没气息啊。”
    “隐身符啊。”花山院涟抱着他蹭蹭,低头闷笑。
    降谷零叹气,明明这么好用的技能,就是不用来干正事。
    “零真是越来越晚了,记不记得明天……不,今天要去做什么啊。”花山院涟抱怨道。
    “当然记得。”降谷零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立刻回答。
    花山院涟气呼呼地捏了捏他的腰:记得才怪!肯定是谁提醒你的!
    “我先去洗澡。”降谷零推开他,拿起浴袍走向后面的浴室。
    “那你明天还有工作吗?”花山院涟问道。
    降谷零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答道:“大多数交给Hiro了,不过明天有个外勤行动,我一早先去公安看一眼。”
    “只是看一眼?”花山院涟不太相信。
    “很快。”降谷零的声音和水声一起传来,“你先去,在登记处门口等我,不会迟到的。”
    “……”花山院涟揉了揉太阳穴,苦笑。
    嘛,不过这是他喜欢的降谷零。如果不是把国家当恋人的零也不会这么让他着迷了。
    晚上自然是什么都没做。
    降谷零只睡了不到三小时就爬起来出门,赶往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
    为了不吵醒别人,他都没在厨房开火,只是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买了热咖啡和两个包子当早餐。
    “降谷先生,人员都配置好了。”风见裕也走过来,递上平板。
    降谷零接过来点了点,查看过所有人的位置,微微点头,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04:50
    “降谷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风见裕也问道。
    “安静,听我命令。”降谷零说着,又作势敲了敲耳机,直接用灵力问道,“Hiro,没异常吧?”
    “没有。”天台顶上,诸伏景光迎着风,用狙击镜观察对面的大楼,冷静地回答。
    “ok。”降谷零深吸了一口,看着表上的指针。
    “突击!”
    “好慢啊……”花山院涟坐在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上,打了个哈欠。
    才早上八点,登记处还没开门,但他一身正装坐在这里,路过的上班族和学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表哥!”远远的,少年少女并肩走过来。
    “你俩不上课?”花山院涟没好气。
    “路上碰到个案子,刚刚解决……”工藤新一抓了抓头发。
    花山院涟:???为什么你都变回来了,还能天天碰见案子?柯南的后遗症还没过吗?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降谷先生呢?”毛利兰疑惑地问道。
    “他说9点到。”花山院涟往墙上一靠,无可奈何。
    工藤新一倒是隐约听说了公安的行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开玩笑,报复心这么强,嘴贱一下很可能会惨很久的。
    “行了行了,上课去,已经迟到了。”花山院涟直接赶人。
    “但是……”毛利兰有点犹豫。
    总觉得一个人在这里等的花山院涟有点可怜。
    “走吧走吧。”工藤新一毫不犹豫地转身拉走自家青梅。
    “哎?新、新一!等等……”毛利兰抗议。
    “嘘。”工藤新一朝她比了个手势,压低声音,“快走,别坏了涟的好事。”
    “什么好事?”毛利兰不解。
    “这都看不出来吗?”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约了9点,他这么早干嘛?登记处都没开门,而且以他的身份,1号怕是早就预约好了,还用得着一大早来排队?”
    “那是?”毛利兰更茫然了。
    “装呗。”工藤新一嗤笑,“装可怜给降谷先生看,让他愧疚、心软,然后底线一退再退!”
    “是吗?”毛利兰回头看了一眼,不太相信。
    “就是!”工藤新一用力点头。
    只是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降谷零……也未必不知道他是装的,不过是心照不宣。
    啧,小情侣的恶趣味!
    “怎么还不来。”花山院涟转着手里的号码牌嘀咕,“明明Hiro说已经结束了啊。”
    “这么急就问问到哪了。”松田阵平出现在他身前。
    “不要打扰我开盲盒的惊喜。”花山院涟懒洋洋地说道。
    “万一他赶不上呢?”松田阵平好奇地问道。
    “那就等呗?还能怎么样。”花山院涟奇怪地看他。
    松田阵平被噎住:好问题!不等还能怎么办?这婚不结了?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你不是想要第一个拿证书的吗?”
    “那就一起等啊。”花山院涟不假思索地回答。
    松田阵平:……
    “要什么我给什么,不过是等会儿罢了,原本我就是一号。”花山院涟的回答霸道又不讲理,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的底线就是世上没有他付不出的条件。
    “再说了,就算今天是第一天出台法规,也不会有多少人来的。”花山院涟摇头。
    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稍稍观望一下,能毫不犹豫直奔登记处的只是极少数。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生死绝恋啊……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快点。”降谷零一边填表,一边吩咐。
    开车的是风见裕也,强忍着好奇不敢去看上司在写什么。
    还是第一次看见降谷零结束任务后不留下来善后,而是把工作交给别人,自己抽身离开的。
    降谷零又看了看手表,忍不住“啧”了一声。
    本来早就结束了,谁知道有个人趴在地上装死,幸好诸伏景光及时发现,立刻开枪。然而距离太近,西装被溅到了血也没办法,只能临时去换一身。
    回家太远了,还麻烦,最近的地点居然就是当初花山院涟给他的那个私人安全屋。虽然之后他没怎么用过,但里面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不过等他收拾妥当,距离约定的时间也不差几分钟了。
    “降谷先生,您赶时间?”风见裕也实在忍不住问道,“是还有什么任务……”
    “我给你的地址在哪里?”降谷零没好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