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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那天，程小山带梁幼喃去了自己北宁的房子。
他北宁的房子已经重新装修好了。
他带梁幼喃去看时，梁幼喃微微有些震惊，本来他的房子是黑白灰简约风的装修，但现在的房子整体是原木风。
她还记得当时程小山问她，南州西塘那套房子想要什么装修风格时，梁幼喃纠结原本风还是美式复古。
程小山说，西塘那套房子是美式复古风了，那北宁的房子装修成原木风，这样你喜欢的风格就都有了。
时至这时梁幼喃才知道，原来当初程小山重新装修的原因是这个。
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她开心，让她喜欢。
…………
年后开春的时候，梁幼喃就不太舒服，经常犯恶心，吃什么都没胃口，晚上了也很难入睡，状态极其的不好。
程小山为此还特地请了个假说要带梁幼喃去医院看医生，梁幼喃觉得太大题小做了，但程小山坚决不允许这样糊弄。
于是程小山一大早就带上梁幼喃去医院了。
检查出来后的结果让梁幼喃和程小山都惊讶住了。
梁幼喃怀孕了。
程小山不敢相信去看向梁幼喃，眼底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有些激动地握着梁幼喃的手：“我们要有孩子了？”
梁幼喃却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的。
回家路上，程小山察觉梁幼喃的情绪，不禁开口问了句：“樱桃，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
梁幼喃摇头，抿唇笑了笑：“没什么，胸有点闷。”
程小山：“我刚在网上查了一下，怀孕是有这样的情况的，我回家看看怎么给你缓解一下。”
梁幼喃没应声，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程小山瞥了眼梁幼喃，问：“樱桃，你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觉得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我这几天得要去准备一些胎教的东西。”
梁幼喃看过去，淡淡地问：“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呀，小孩多可爱，看着就开心，我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多少家庭的温暖，但我的孩子一定要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梁幼喃沉沉吸了口气，冷静地说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话落，程小山怔住，眼睛轻眨了下，有一瞬的诧异困惑。
沉默半晌，程小山语气轻松地说：“你要是不想要也可以，没事的。”
闻言，梁幼喃不自觉低垂着眼睫，低声道：“对不起。”
程小山按住梁幼喃的手，笑道：“说什么对不起，你不想要就不想要。”
“对不起……”梁幼喃声音微微颤抖，“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的病有遗传的可能性，我们的孩子有可能会有患病的可能，我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如果我们生下这个孩子，对你太不公平了，妻子孩子都是病患！”
程小山蹙起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抿紧的唇角也松缓下来：“我都懂的，我尊重并理解你的所有选择，只是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没什么是对我不公平的。”
梁幼喃哽咽起来：“很有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程小山笑笑：“没事，现在挺多丁克家族的，我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我又不是那种传统的男人，其实小孩也挺麻烦的，要喂奶换尿布，半夜还可能不睡觉在哭，稍大一些还到处拆家，想想也挺可怕的，再说了，怀胎十月你也太辛苦了，这么想想还是算了。”
听程小山说这些话，梁幼喃更想哭了，她知道程小山是想要孩子，向往家庭美满的生活，但为了她，他可以做出这样的牺牲。
梁幼喃愧疚难当，竟一时间无法直视程小山。
这段感情上，程小山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她回馈不了一点东西给他。
………
那一夜，梁幼喃彻夜难眠。
她侧躺在一边，眼睛看着窗外的朦胧夜景。她心里乱七八糟的，看着看着就落下了眼泪，落下的眼泪濡湿了枕头。
程小山翻了个身，从她身后抱住她。
“还没睡？”程小山的声音慵懒惺忪，像是睡到半夜醒了一下。
梁幼喃急忙擦了眼泪，说：“有点失眠。”
程小山握住梁幼喃的手，却发现梁幼喃的手微有潮热的感觉。他心中顿时明了。
“你哭了？”
“没有。”
梁幼喃带着一丝哭腔的嗫嚅让人很难信服。
程小山开了台灯，坐起身来：“是不是不舒服？”
梁幼喃转过头过看他：“我没事。”
程小山帮她擦着眼角的泪，满眼心疼。
他知道梁幼喃现在这样痛苦难过是因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程小山轻按了一下梁幼喃的肩膀：“听话，不哭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不要那么多了，也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梁幼喃动容，起身搂紧了程小山：“我好怕，我好怕那个孩子会怪我，如果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怎么办？”
程小山笑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形呢，不过是一个小小胚胎，哪里会有意识，怎么会怪你？”
梁幼喃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就是觉得我肚子里有一条生命存在，我拿掉他就等于杀死了他，如果留下，可能孩子会像我一样……我真的好矛盾，不知道怎么办……”
“我懂，我都懂，但你现在这么急也没有用，不如这样，明天我们去医院咨询医生，看医生怎么说，我们听听医生的建议再做决定好不好？”
梁幼喃抬起头来，眼睛泛着泪光：“问医生？”
”对呀，我们要相信医生，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心理压力。”
梁幼喃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第82章 流血
次日一早，程小山和梁幼喃到了医院去咨询医生。
医生了解梁幼喃的病情，让梁幼喃放宽心，她的病不是遗传的，是后天形成的，而且家族没有遗传史，所以，梁幼喃的孩子遗传的机率很小。
听到这话，梁幼喃心里顿时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咧开，她回头去看程小山。
程小山也笑着回视着梁幼喃，搂着她肩膀的手力道重了几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只是微微笑着。
从医院出来，梁幼喃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程小山嘴角噙着笑，手掌轻抚着梁幼喃的腹部：“留，都听你的。”
梁幼喃紧紧攥住程小山的手臂：“我好开心呀，真的，我担心的事情概率很小，一下子我就轻松了。”
程小山笑得更深了，不过很快就黯了下来：“委屈你了！”
梁幼喃不解：“委屈什么？”
“十月怀胎不容易……”程小山叹了口气，“未来那十个月要辛苦你了。”
说到这个，梁幼喃也凝固了笑容。
是呀，孕育一条生命太艰难了，绝非易事。她从未设想过这一个过程，而今细想之下，不由得对未来怀胎产生恐惧不安的情绪，越想越发瑟瑟发抖。
“我有点害怕了……”梁幼喃说。
程小山沉思道：“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办。”
…………
当天晚上，程小山抱着电脑在沙发上敲键盘，噼噼啪啪敲了好久。
梁幼喃以前是工作上的事，就没打扰他，但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梁幼喃见时间不早了，没问他忙完了没，该睡觉了。
程小山敲完最后一行字，说：“搞定。”
说着，程小山招手让梁幼喃坐过来。梁幼喃好奇地坐过去，就见程小山把电脑转到她面前。
梁幼喃看了眼，那份文档是怀孕十月准爸爸的备忘录。
妻子怀孕期间，身为准爸爸需要做的事，能做的事，上边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生活日常，到膳食菜谱，再到精神层面，事无巨细。
梁幼喃粗略看，不由讶然地瞪大眼睛：“原来你不是在忙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