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还好一些,能做的兼职越来越多,更小的时候,那才真的是举步维艰。
    他其实有一笔自己给自己存的大学学费,很早就开始存了,只是奶奶在医院的治疗费用和丧葬费用各种,花了大半,这几天又没去兼职,老板估计要扣他不少。
    兜里是真没有几个子了。
    阮盛意识到了这话可能伤人,干巴巴地说:“我在你这住住宿吃饭不也没给吗,你要算就算清楚一点,扣了这换锁的钱,我还差你多少。”
    “你算,算清楚了我现在就转给你!”
    越说越顺畅,隐隐摆出趾高气昂的姿态。
    “算不清。”
    他们之间,永远算不清才好。
    不要多久,门锁也换好了,黑色的大锁看着像是新上阵的威武大将军,带着旧门都变得更坚固的既视感。
    房里也整理的差不多,回到了过去的整洁干净,又有一些不一样,花瓶下岗进了垃圾桶,少了几只碗碟,掩盖的报纸被撤下,到底不能一模一样。
    但,变又有什么不好呢?
    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
    “还有要处理的事情吗?”
    “没了。”他向老师请的假知道今天,明天是该回学校的。
    “那......”阮盛真说不出你爸这种词,他不承认这样的人能成为爸爸,“祈强那边?”
    “交警定了责,祈强主责,尸体已经送去火化了。”说的轻松,具体如何只有当事人知晓。
    至于骨灰,祈默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祈默没有把他的骨灰随便找个垃圾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丢了,而是交了钱,放在了殡仪馆,他会按时续费,也仅此而已。
    “那现在,跟我走。”这是阮盛早就做好的决定。
    “我会给你钱,很多。”他没心情也没时间搞什么委婉,暴言:“你可以当做被我包.养了。”
    说完整个人都通透了,有一种emmm纨绔的爽,他不就是这个人设吗?怪不得大家都爱包人,是很爽。
    阮盛醍醐灌顶,早知道早点包了,不顺他心意就扣钱!
    想到那些被他无视的流言,阮盛想要解释:“阮擎是断了我的卡......”但是他真的不缺钱。
    还没说完,祈默:“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知道他有钱还花自己的钱养他?阮盛认为,这样某种意义上也算等价交换。
    他现在是看开了,都这样了,那当然是想干嘛就干嘛。
    “我花的从来不是阮擎的钱,那都是我妈的。”所以阮盛花的理直气壮,“虽然阮擎那个老东西断了我的卡,但是我有我妈留给我的信托基金,成年以后就可以拿了。”
    和阮家比当然不能够,但是也就个小几千万。
    被包的人还没说答不答应,阮盛就定了要求,
    “首先,要听话,我说往东不能往西。”
    “还有......”
    阮盛恼怒,第一次包,不太熟练,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包的。
    “后面想到再补充。”
    只是才上位的纨绔还没来得及熟悉强制爱这一套,看到祈默转身回了房间,又气又急。
    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祈默的声音传来:“收几件衣服,金主大人。”。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很好,第一次包人圆满成功。
    把人带去了自己的总统套房,阮盛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边那个房间给你。”
    晚饭让酒店送上来,往外看的世界霓虹绚烂。有个人陪着,阮盛胃口也好了几分,这一切祈默都看在眼里,这个饭量,和以前的阮盛相差天差地别。
    一个成年男人的饭量,再怎么也不可能只有这点。再联想到阮盛晕倒在地,祈默一句话都没说,心里的猜测已经要把他压垮。
    “你明天起床的时候声音小点,自己去学校。”阮盛装作打哈欠的模样,他头一阵一阵的痛意通过神经末梢传遍大脑,“我去睡了。”
    强撑到自己的房间,才关上了门,后背乏力地靠着门控制呼吸一点点往下滑。
    祈默站在门后,敲敲门,开口:“阮盛。”
    “开门。”
    平静的毋庸置疑的。
    阮盛心都提了上来,装作生气:“我睡了。”殊不知,一点底气都没了,装都没力气装。
    怀疑被坐实。
    “你如果不开,那我就撬门。”完全没有开玩笑,祈默的视线环顾四周,找一个顺手的工具。
    某些时候,就算祈默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有和祈强一样的某些劣性。
    阮盛觉得这酒店完全对不起他这么贵的房费,隔音一点也不好,因为他听见了祈默脚步离开的声音。
    他不会真的要去找东西撬锁吧?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会的。
    “你干嘛?”阮盛实在没力气,打开门以后装作潇洒地斜靠门,实则是为了借力,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祈默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做什么,他一定会后悔。
    能让祈默后悔的人和事都不多,他早就做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但关于阮盛,他一件也承担不起。
    所以,他一定得做什么。
    更新~
    作者文化沙漠,关于生病都是瞎编,不要深究也别信!么么么~
    第22章 讲故事
    “还撬门?谁是金.主不知道?”
    “......”
    祈默安静。
    这似乎是一场谁也不会退让的对峙。
    祈默想,他现在应该把人带去镜子面前,让他自己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说出口自己没事这种话。或者把人狠狠教训一顿,强迫吐露实情,把人掏个一干二净才好。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心疼你的强撑与倔强。
    祈默心脏酸软发胀,认输作罢。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毫不费劲地就把人抱起,是抱小孩的姿势。祈默没抱过小孩子,但面对阮盛似乎天生就会,将人藏进自己的身体,贴合的仿若浑然一体,他们合该如此。
    怀里的人乖顺的不行,可越是这样,祈默心中的不安就越发扩大。
    对峙消散无形,竖起的防御就这样悄然软化,阮盛泄了力,任凭自己随着地心引力倒下,下巴撑在祈默的肩,侧头靠在温热的脖颈处,微微闭上了眼睛。
    太轻了。
    祈默抱着人往里走,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坐在床边,一下又一下,耐心细致,从后脑到脊背到尾椎,在无声中互相安抚,依靠彼此汲取生存所需的温度。
    阮盛没睁开眼,提要求说:“想喝水。”
    祈默没回答,默默调整姿势,把人仔细放回床上,拉上被子,阮盛像是个娃娃,任由摆弄。
    心中一丝离开温暖的怅然还没升起,就又一次被拥入了怀中,唇边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人体支架用的还算舒心,阮盛就着喝了两口水。
    微微侧头,这是不喝的意思。
    水杯被轻轻放在一旁,剩余的水在杯中荡漾,又归于平静。
    祈默的意图极其明显,这是来了就不准备走的意思。阮盛现在也没更多力气去计较,享受的心安理得,他花了钱的,只是当做人形取暖器已经很亏了。
    床是可以同时睡四五个人都不算拥挤的大,两人靠得很近,浪费了绝大部分的位置。
    即使背对着人,阮盛仍旧不能忽视那一直看着自己的视线。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阮盛无所谓地想。
    闭上眼睛,有点累了。
    被注视的感觉越发明显。
    睡不着......
    阮盛无意识咬住唇肉,牙齿不轻不重地磨。
    他有些退让,要告诉祈默吗?这一个念头在第n次冒出来后又n+1次被阮盛压下去。
    说什么呢,说他可能不要多久就会死吗?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祈默又不是医生。而且这有什么好说的,也就那样吧,不过就是再来一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阮盛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