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两人逐渐[bi]近,叶漫舟眼看游承静依偎在洪礼清怀里的模样,加油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kou]来。

    擦肩而过时,游承静突然疼了个大发,闷哼一下。

    洪礼清忙道:“怎么?”

    他没气说什么,为了支撑力道,只勾起洪礼清的脖子更贴近一些。看在他人眼里,却是别有一番亲昵。

    叶漫舟心里难受,忍不住叫他一声。

    游承静忙着疼呢,连个眼神都没给,反倒是洪礼清瞥他一眼。

    叶漫舟看着游承静,“怎么了?”

    洪礼清道:“他有点......”

    游承静突然闷头嗯了一腔。

    洪礼清吓一跳:“咋了?”

    游承静缓了缓,“胃里......反酸。”

    “喝点水么?”

    “......唱完再说。”

    游承静不动声[se]地扯扯他衣角。洪礼清领悟他意思,闭了嘴,冲叶漫舟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转而继续赶路。

    叶漫舟紧盯两人远去的背影。他胃里也反酸了。

    洪礼清路走得好好的,莫名感觉背后一凉。

    他犹豫:“刚刚叶漫舟是不是在等你?”

    “不是吧......”

    “会不会有事找你?”

    “不会吧......”

    “明天你俩不是录节目么?”

    “有这回事啊.....”

    他执意装蒜到底。洪礼清没话走了几步,慢条斯理道:“其实我感觉,他人还可以。”

    “......”

    “昨天来跟我们打招呼,听说你没吃晚饭,硬要抢了小程的活。”

    “你快别提了......”

    游承静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上午就吃了[kou]他带的粥,下午就这德行,我都怀疑是他在饭里下毒了还是怎么的。”

    洪礼清惊呆了:“人昨晚给你带的,你隔一夜才吃,就你这玻璃胃,你不胃疼谁胃疼?”

    “......马上要上台了,您缓缓再教育我吧。”

    “哎,我都快愁死。”

    还以为对方意指自己拖了后腿,游承静小声道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生病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你这个常情有点过度经常了。”

    洪礼清暖心地拍拍他肩膀,继而叹了[kou]气,“我是在担心,他们开场效果太惊艳了,同一类型的表演,观众阈值一下给拉这么高,咱们这群压轴的一不小心很容易被群嘲的。”

    游承静刚给暖了一[bo],转头就暖回去:“哥,你这么想,他们三人跳,咱们四人跳,总体效果肯定是咱们好......”

    “哪来的歪理,以多胜少也要追求质量呢。”

    “质量肯定也杠杠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

    “就是这么不普通又自信......”

    “一个不健全的你又如何拯救一个不健全的表演。”

    不就是一个胃疼,说得他跟给被阉了似的。游承静快咽不下这[kou]气了。

    第 14 章

    洪礼清忧心忡忡:“本来确实是想指望你给咱们挣点面儿呢。”

    游承静[chou]气儿一笑:“......大队长想挣面儿?没问题呐,油泼面炸酱面还是薄皮大面?”

    “还贫,看来是没疼过瘾。”

    “......不,我疼过瘾了,真的。”

    经试验表明,笑不能止痛,游承静贫完两三句,感觉胃里疼得更厉害了。

    两人来到升降台前,洪礼清还是不放心:“你真行么?不行就撤,也别硬撑。”

    撤什么撤,还得帮人挣面儿呢。

    游承静撒开他的手,咬着牙走进升降台,“死也死舞台上。”

    洪礼清看着他的表情,没觉出半点开玩笑的成份。

    舞台之上,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说着串词,只听高昂一声:“让我们掌声有请Drop为我们带来歌舞——《淹没》!”

    二人就位。灯光骤暗,黑暗的升降台,游承静一人缓缓升起。耳返里节拍响起,人声开始倒数:“三......二......”

    游承静扶稳耳麦,默念:“一。”

    灯光骤亮之际,所有疼痛,一刹那抛掷九霄云外。

    游承静一袭纯白礼服华丽登场,一瞬间,全场欢呼,沸反盈天。

    他启齿,一把干净明澈的嗓音,清唱着:“——传说你我,或尽兴过。”

    前奏响起,全员依次现身,随节奏舞步切换,开始激烈唱跳。

    三分四十秒的歌。

    胃疼是一阵一阵,平均半分钟一[chou]疼,缓个半拍,再一大疼。

    要疼上七八截。

    他忍得很好,游承静心想,他最擅长这招粉饰太平。除了队友,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当游承静璀璨在那一处焦点,目光如炬,双眸如星,谁也看不出那副面孔有任何动摇。

    ——还是有人看出些什么。

    叶漫舟盯紧大屏幕里游承静的特写。每当他唱完一段,末尾换拍时,隐约的一两[kou]闷声,不像是累喘的气。

    像生生咽出来的疼。

    音乐声渐退,灯光黯淡,Drop三人聚拢,跟随节奏,慢慢俯首。

    倏一挺身,只见游承静从正中旋身冒出,一舞毕,镜头特写,几绺碎发轻轻掉落眼角,一双凤眼从发间一晃而过。

    他转向镜头,几分随心所[yu]的含情,却有种漫不经心的冷艳。

    他动起唇,轻唱出声:“——慢慢,淹没。”

    绚烂灯光,亦是慢慢覆灭,随着歌声渐隐,黑暗恰好淹没与此。

    全场人被惊得屏息一瞬,叹为观止。

    此后,欢呼沸腾,掌声雷鸣,那番热烈程度,毫不逊[se]于先前开场。

    灯光彻底黑下,谢幕后的微笑还硬在唇角,在那万人狂呼的喝彩声中,游承静突然失力,直挺挺往后栽倒——“嘭!”

    原是错觉有人能接他一把,结果判断失误,脑瓜子嗡嗡的。

    一阵急急慌慌的脚步声。游承静只觉自己被一双胳膊拢起来,他有点忧伤地想,他家大队长怎么又救驾来迟了。

    意识朦胧,他迷糊糊问:“......哥,咱这面儿,够大了么?”

    抱他的人顿了顿,反问:“什么面?”

    怎么这声音如此低沉,如此[shu]悉,如此酷似某鸟人?

    游承静火速回光返照,模糊糊看了一路,从下往上,一只酷似叶漫舟的下颌,一张酷似叶漫舟的唇缝,及一双酷似叶漫舟的眼睛。

    那眼珠黑不溜湫,盯他死死的。

    游承静心想,大事不妙,脑神经和耳神经集体摔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