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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妖人”一震,猛然抬头,挣扎着凑到笼栏边,紧抵着栏栅,睁目四望,不住地大喊:
    “是你吗?杨舞?你也来了吗?你在那里?”
    “是我!我在这里!少康——”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更达奶奶却死命地将我拽回去。
    “姑娘,你快回来,被发现就糟了!”
    “不要拉我!那是少康!少康他在那里,被关在笼栏里——”我拼命挣扎,又大叫着:
    “少康——”
    徐少康总算看到我了,狂喜地呼号,几乎是用吼的:“是你!杨舞,真的是你!”
    我们这番狂叫,引起了一场大骚动。更达奶奶趁着混乱拼命拉我离开,我不依,她急得
    满头大汗,慌忙说:“快走吧!姑娘。倘若被官兵捉去,就不好了。”
    我不愿离开,却又怕连累他们,只好跟着她走。就在这时,前头少年将领纵马奔来,停
    在囚车旁,两只寒星朝人群瞪来,霎时所有的喧闹骚动全都安静下来。
    “你狂叫什么?”他冷眸瞪着徐少康,态度十分沉稳。
    “我看见杨舞了,她可以证明,我不是什么妖人!我们只是——只是误入了这个时代。
    我说的都是真的!”徐少康本能的寻求辩解,随及理解到此举的荒谬可笑,住口不言。
    他现在心中一定充满很深的无力感。这桩违逆天地秩序的变异不可思议,不是他卓越的
    逻辑分析和论辩能力所能解释掌握的了。一切,实在太离奇。
    “你刚刚说什么?杨舞?”少年将领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外激动。
    更达奶奶一听到少年将领提及我的名字,愁脸忧眉,拉着我,想悄悄的离开。
    “那边三个人,站住!”少年将领控域八方,纵马奔来。
    “姑娘,快!”更达奶奶牵着更达,不住催促我快逃。
    人群间起了骚动。小孩的哭叫声,大人的哄劝声,夹杂着逃命奔跑的嘈闹声,一下子就
    混乱成一团。混乱掩护了我们,但也冲散了我们。
    “姑娘——”更达奶奶急切呼叫我。
    “杨舞姊姊——”更达哭着朝我这里挤来。
    “我没事!老奶奶,更达——”混乱的人潮像浪一样,一波一波朝我眼前淹来,隔成了
    一条河,我拼命想朝前过去,却被挤得越向后退。眼看着就要和老奶奶更达断了连线。我急
    着喊说:“我会没事的!老奶奶,更达,你们要保重——”
    又一波混乱的乱潮打来,更达和老奶奶就此淹没人海中,我怎么也望不着他们的身影;
    且身不由己的,被迫溺散在乱潮中,随波浪逐。
    我回头想再望徐少康一眼,然而慌乱中什么也看不见,只除了昂首在马上沉稳如山的少
    年将领。他紧锁着眉注视混乱的人群,寒眸如星。我的视线与他蓦然相遇,但只匆匆一眼,
    随即被乱潮涌开。
    但我清楚看见他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不敢相信的狂釆。在扰攘声中,清楚地听见
    他激动地狂喊着:“杨舞姊姊——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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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 章
    越过那个山头,就是随青源。
    这一个月来,我不停赶路,希望能早日找出时光错差的盲点,回到属于我的时代。
    一路烟尘,风沙中一直有个思绪困惑着我。
    那个少年将领何以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何会那样说?他真的认得我?
    这些困惑,自然不会有答案。
    我只担心老奶奶和更达,不知他们可否平安?
    还有徐少康。我该如何才能救出他?万一他有什么不测——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走向路旁一处茶棚,想稍事休息再继续赶路。棚内突然有人指着前方山头怪叫起来:
    “你们大伙瞧,山头出现妖怪了!”
    我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顶雾上映着一帧巨大的人影,上方一圈彩虹光轮。
    啊!是“峨嵋光”——我看得出神。大自然蕴含着无数的神奇奥秘,我也是因为这种奥
    秘,才被卷入这个时光来的!
    “姑娘,里面坐吧!”棚主过来招呼我。
    我捡个角落坐下,随便要了一壶茶。
    方才怪叫山里出现妖怪的人,此时正和同桌的伙伴热烈的竞说自身光怪陆离的遭遇,谈
    话中不时传出“妖人”、“妖女”等字眼。
    听见这敏感的话题,我下意识把头低下,静静喝着茶。这时路头传来跶跶的马蹄声,尘
    土飞扬,两匹快骑疾驰而来。
    为首的正是那名少年将领。他下马进棚,寒目朝棚内一扫,众人全都噤声,纷纷低下头
    去。我把头垂得更低,深怕被认出来。
    他们挑了临路的桌位,面对着这个方向,我悄悄挪移身子,斜身朝向里头。
    方才棚内众人高谈阔论、口沫纷飞的情况不再,全都低着头,默默地吃喝。那两个人是
    气氛沉重的肇因,大家似乎鄱在默默地等,等候他们休息够了离开。
    我也在等。不敢大力呼吸,静静地啜茶吐气,粗糙的茶碗悄悄遮去了大半的脸。
    “店家!”少年将领的随从在喊。
    “大爷,有什么吩咐?”棚主恭敬地趋过去。那两人虽都作寻常的武士打扮,但英气暴
    露,一望即知来历不凡。这一棚子的人,即使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也可推想而知他们不凡的
    身分,是以全都屏气凝神,不敢稍有放肆。
    “我们家公子想请问,这两三日内,可有一老妇带着一七八岁左右的小儿,以及一名十
    七八岁左右的少女,打这儿经过?”
    “这……没有。”棚主想想摇头说道。“在小的茶棚歇脚的,大都是来往这一带做生意
    买卖的爷们和上山砍柴的樵夫,大爷说的那几人,小的倒没见过。不过……”
    听到那句转折的语气,我就有预感,事情要糟了。连忙丢下茶水钱,悄悄从边上绕个弯
    离开棚子。出了棚后,犹听见棚主在说:“……倒有位姑娘像大爷形容的那样,不过她是自
    个儿一个人……”
    “那位姑娘走了多久?”少年将领失去沉稳抢问。
    “不!她才刚到不久,就坐在角落边上……”
    余下的,我就听不见了。我拔足狂奔,还跑边回头察看,但见那少年将领正自位中缓缓
    起身望向此头,脸上又出现那种近似狂喜的神釆。
    我无暇臆测太多。又回头时,那名少年将领已纵马追来。
    被捉到就完了!我才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妖女五花大绑关在笼子里。不!我不要—
    —“杨舞姊姊,等等——是我啊!龙太!你不记得了吗?”那名少年将领出声叫喊。
    龙太?我蓦地一怔,一种莫名其妙、说不出名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这样一怔忡,那名自称龙太的少年将领已这上来。
    “杨舞姊姊——”他跳下马,疾步到我身左,双手扳住我的肩膀,用力、全心——几乎
    是凝视痴望——看着我。
    “果然是你!”他狂叫起来。“真的是你!杨舞姊姊!七年了!你果然又回来了!你的
    模样丝毫没有改变,仍和七年前我在波碧湖畔见到你时一样——太好了!杨舞姊姊,你果然
    没死,真的回来了!”
    我听呆了。
    他说他见过我,七年以前……那么,我曾经出现在这个时空过?
    不!不可能的——
    “杨舞姊姊,当年我听严奇哥说你为宗将王爷殉情自杀时难过了好久。但我深信你是天
    女下凡,是不死之身,一定会再重生出现在我们眼前。严奇哥也如此认为,所以将你和王爷
    沉入波碧湖中,等着你重生回来。等了七年,你果真回来了!不但如此,你的容颜依然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