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刚不是说乐乐能自主呼吸了吗？”郑母激动的手抖在颤抖，她赶忙去自己的包里翻出降压药，“哎呦不行，喘不过气，给我接杯水。”
郑父赶忙给郑母端来水，“我终于要见到儿媳妇了？”
郑母吃了降压药，开始双手合十一通乱拜。
医生抢救室一个小时，再次将宁时乐推出门的时候，四周气氛显然轻松了很多。
医生护士都在感慨，感慨奇迹，感慨生命力。
郑也视线穿过人群中，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宁时乐。
对方眼皮动了下，像是若有所感，看向郑也。
二人四目相对。
分明四周满是人，可二人却好似除了彼此，什么都看不见了。
又见面了。
真好。
“乐乐！”郑母第一个跑到宁时乐身边，她拉着宁时乐的手，激动开口，“乐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宁时乐缓慢地牵动唇角，笑了笑：“伯母......”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小，可郑母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郑父也赶忙挤上前：“我是郑也爸爸，你可能没见过我。”
他问：“孩子，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
“......见过的，”宁时乐声音很小，有些断断续续，只是重复：“见过的......”
说着宁时乐不自主地将视线移到郑也身上。
男人就站在门口，隔着人海隔着距离。虽然一句话没说，可眼眶早已通红。
医生慰问了几句，郑父郑母也跟着寒暄了半晌。
最后，大家都默契地退出房间并把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二人。
是夜，医院楼道内却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走动声、谈话声。
一门之隔，屋内的两个人沉默无言。
郑也像是终于有了意识，他先是跨步到宁时乐床边，握上宁时乐手，而后坐下。
情绪掀开一角，顷刻决堤。
郑也眼眶湿红，眼泪全数涌出来，那张平日里严肃又冷淡的脸，这一刻是无尽的思念与委屈。
他垂着头，拉着宁时乐的手，悄无声息地落泪，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
宁时乐眼睛也红了，伸手缓慢地擦掉男人的眼泪。
男人眼泪不受控制，擦了还是有，整个人湿漉漉地，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狗。
而后郑也握着宁时乐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睁开早已被泪水蓄满的眼睛，看着宁时乐：“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停顿了下，才再度开口：“我不是......在做梦吧。”
宁时乐笑了一下：“好像......不是。”
郑也嘴角动了下，却笑不出来。
他又再次拉着宁时乐的手吻了下，垂下头合着眼睛，蹭着他的手背。
生怕他再次离开似的。
宁时乐看着郑也，眼底情绪翻涌，手指微微施力，回握上郑也：“谢谢你......”
“......嗯？”
“谢谢你......”宁时乐声音也开始颤抖，像是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郑也身子忽然一顿。
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宁时乐。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连郑也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对方很熟悉。
表情很熟悉。
神情很熟悉。
和记忆深处的宁时乐，缓慢重叠。
“你......”郑也不太敢确定，他觉得不太可能，却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都想起来了？”
宁时乐看着郑也的眼睛，稍稍点了点头。
“......你，”郑也不敢确定，“都记起了什么？”
“全部，”宁时乐看着郑也，轻声说，“原来我们......爱了好几辈子。”
沉默半晌，郑也合上双眼，原本克制住的情绪又再一次决堤。
他深吸了几口气，眼泪再次涌出，郑也很想抱着宁时乐，可对方不过刚醒，他怕把宁时乐哪里又弄痛了。
手足无措了半天，才矮下身子，在宁时乐唇间吻了一下：“我好想你......”
憋了很久，眼眶又湿了，闷闷地喊出两个字：“老婆。”
听到这两个字，宁时乐心头颤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很快便红了耳尖。
他抬手擦掉郑也泪水。
郑也微微抬着下巴，任凭宁时乐擦掉他的泪水，随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我每一天都在祈祷奇迹降临......”
郑也道：“还好今天，出现了。”
郑也靠近吻了下宁时乐，握着宁时乐的手，缓慢地移动到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脏跳动很快，强而有力，看着宁时乐，眸光情动：“我爱你。”
宁时乐手指蜷缩了一下，男人炙热与赤诚，透过掌心传递过来，有些灼热。
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过人之处，也不值得谁爱他几生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