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看着秦叙现在有些起色了,想压个宝,说了幼女,可没有指名道姓说那个姑娘。
    到时候秦叙混得差了,随便挑一个最差的姑娘拿来顶上也就算是完成了约定。
    “多谢舅舅,那我以后可得好好替我这小徒弟看看。”裴弃勾唇,“挺招人的啊,小徒弟。”
    秦叙挪动两下,正好挨着裴弃的胳膊,“没招到想招的人。”
    裴弃忽然顿住了,他侧头看秦叙,“你……”
    “嗯?”秦叙倒了盏果酒,避免裴弃再醉过去。
    裴弃收回目光,也没有碰那一盏酒,有一种徒大不中留的感觉,让他十分的惆怅。
    “裴弃?”秦叙不大能理解他的眼神。
    虽然裴弃经常会想用慈父的眼神看他,但最后都失败了,但这一次明显有些别的东西。
    可惜他没有看清楚。
    裴弃摇头,却没有心思品尝面前的美食了,转头跟太子聊天,“殿下已经十五了,皇后娘娘有说你的太子妃人选吗?”
    李怀安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哥哥,你怎么也好奇这些。”
    裴弃叹气,“看来你也有了,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了。”
    “秦叙也有了?!”李怀安好歹装了这么久的端庄沉稳,面色不变,除了声音略微高了一点。
    裴弃心痛地点头。
    李怀安眼神微沉,劝裴弃,“哥哥,他迟早要成婚的,哥哥还是跟我一起吧。”
    “算了,我跟方辞礼过吧。”裴弃故作心梗的叹气。
    但他有一个地方没想明白,他心底有点闷,这是为什么?
    太子说有人选时,他坦然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秦叙有心上人呢?
    莫不是他被照顾惯了,不愿意多一个人?
    秦叙在一旁听了半天,还不见裴弃说出那三个字,他越听越不对劲。
    秦叙扭动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嘣”,可惜裴弃正在感伤,完全没有注意到。
    “裴弃。”
    裴弃转头,“你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我帮你看看,万一人家有了婚约呢?”
    秦叙:“……”
    “我不是你的小媳妇吗?”秦叙忍不住问,撩不动裴弃就算了,怎么还给他绑一个姻缘出来呢。
    秦叙的话有些冷,脸色也不大好看,裴弃误会了他的意思,讪讪道,“我开玩笑的,你的心上人介意?”
    秦叙发誓,下次再也不跟裴弃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了!
    裴弃的眼神在下方的宴席上一一扫过,估算着与秦叙适龄的姑娘。
    “陛下!臣日前自东州巡视归来,陛下许臣一个愿望,臣想明白了。”宁国公下方的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顺德帝脸色如常,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请赐婚的,他倒想看看,是谁又跟武将搅和到一起去了。
    果不其然,那武将说,“臣想请陛下赐婚,臣家中有一女儿,年方十六,正与裴弃裴郡王相配!”
    他话音刚落,殿中的祝酒声全都停了。
    徐尚书冷哼一声,抖动了下他圆圆的肚子,“裴郡王啊,也不知道你家姑娘能不能消受得了。”
    “这就不劳烦徐尚书担忧了。”
    顺德帝捏着酒樽的手晃了下,唇畔想要扬起一个笑容,可惜他笑不出来,他疼裴弃,胜过太子。
    虽然裴弃不能离开上京,但是他给裴弃的东西,同样也是这殿中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唯一的郡王,太子的表兄,东州一半封地的主人。
    顺德帝没说话,甚至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武将,真不知道那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算盘,居然明目张胆地打上了裴弃的主意。
    可能是看到裴弃最近的名声好了不少,忍不住了,想赶紧绑住这个金元宝。
    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东州出身的将领,要和东州封地的主人结成姻亲。
    顺德帝不说话,那武将觉得奇怪,为什么顺德帝不答应呢?
    裴弃拿来安抚东州将领的心,这不是刚刚好吗?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裴弃身边的两个人没有顺德帝的好修养,眼神像是锋利的剑,几乎就要把他扒皮挫骨了。
    秦叙险些把杯盏捏碎,可是他没有资格帮裴弃拒绝,裴弃是他的师父,而让他更惊奇的是,裴弃居然也没有说话。
    他想,裴弃,你比我招人多了。
    裴弃忽然笑了,眉目之间流出的光华在宫灯的照耀下更璀璨夺目。
    像是一幅泼墨图,最好看的色彩全部用上都不会觉得俗,只会感叹没有更美的色彩堪配他。
    “孤拒了这门亲事。”李怀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他知道他的哥哥,最是有责任心的,不只是秦叙和他,便是别的什么人亦是如此。
    原本他和裴弃之间存在的问题只是那些破规矩,和他不够强大,但秦叙出现了,他们之间没有了之前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