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能享受的宠爱,都落到了裴弃身上。
裴弃对这些困于深宫的娘娘们,也颇为尊敬。
只是胃里不大舒服,他当真不太想喝粥了。
这些日子秦叙都在重新给他安排菜,也不愿意他一直吃各种各样的粥。
但是……
裴弃叹气,认命端起粥。
好容易挨到宫宴结束,裴弃出了宫门就扶着墙根吐了个干净。
秦叙原本红彤彤的脸被他吓得惨白,手搭在他腰上不停输送内力。
“怎么喝这么多粥?”秦叙掏出帕子擦着他的嘴角。
裴弃摇头,“都是一番好意,不好推拒,酒好喝吗?”
秦叙抿唇,“不好喝,都是一番好意,不能推拒。”
裴弃笑,揪着秦叙脸上一点软肉玩,“秦小叙,你怎么这么可爱?”
秦叙的内力烧得他整个人暖烘烘的,身上的不适感渐渐减退。
“陪我走回去,怎么样?”裴弃勾着他的脖子。
裴弃摸了块碎金子抛给门口洒扫的小太监,“对不住。”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抓着金子,目送裴弃远去,狠狠咬了一口,喜极而泣,真好,妹妹的嫁妆有了!
秦叙走在裴弃身边,地上影子重叠,好像两人的关系又比以前更近了。
“你的内力是无穷无尽的吗?”
秦叙偏头看他,真假掺半道,“不是,但供得起你用,练练就有了。”
裴弃:“真的?”
秦叙挨着他,“真的,想要多少都可以。”
裴弃闻,“秦叙,你对我一点底线都没有。”
“不需要。”
裴弃怔忡了瞬,秦叙说不需要有底线。
秦叙走出两步发现他还在原地,又走了回来,“怎么了?”
裴弃摇摇头,“我想想。”
怎么能没有底线呢。
他这一想,想到了秦叙沐浴完。
眼前飘出一片白雾,裴弃移过眼去,“不穿衣裳出来晃什么?”
秦叙指着他身前的里衣,“忘拿了。”
裴弃:“哦……挺漂亮的。”
“喜欢吗?”秦叙单腿跪在榻上,微微倾身。
裴弃指尖捻着他的帕子,“喜欢。”
秦叙眸子狠狠动了下。
裴弃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调戏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
“好香啊,你是不是故意的,留着这酒香馋我。”裴弃熟练地捏着他下巴。
秦叙手掌搁在裴弃膝盖上,“没有,我不敢的。”
裴弃嗤笑,指腹擦过他的唇,飞速舔了下手指,“金坛于酒,涩味的。”
秦叙躬身,攥着帕子,“师父,你帮我擦擦。”
裴弃无辜摊手,“我手腕不能用力。”
秦叙咬牙,抓着帕子转身,踉跄闪进已经凉掉的浴桶里。
裴弃笑的前仰后合,“阿叙,不至于吧。”
秦叙直接把自己埋进去。
裴弃好过分啊!
……
初夏的和风吹得人昏昏欲睡,裴弃躺在藤椅上瞧着马场,马场之上男女尽有,这算得上是除开宴会,贵女们挑选夫婿的最好场所之一。
毕竟大周的贵女们对于马术的要求是很高的,京郊常常能看到她们结伴策马,自己的丈夫自然不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但这一次的马术课,是秦叙的主场,廊下亭外的桃花被姑娘们折了一支又一支,朝着秦叙砸过去。
徐二抓着邹嘉大笑,“看到没,这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话间,邹忌提溜着他衣裳躲开了两支砸来的花。
裴弃艳羡不已,本来他是打算上去试试的,结果顺德帝先下了口谕,不准他碰这些东西。
于是先生死死护着马,说裴弃靠近马就是想杀他。
裴弃无奈,只能坐凉亭里看自家小徒弟在马场上驰骋。
“哥哥,这边有些热,我们去别处走走吧。”李怀安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撑着伞站在亭子下。
裴弃摇头,“不去,我走了,等会那个逆徒又要找我哭,难得哄。”
李怀安收了伞上来,“哥哥,今年的生辰还是照旧吗?”
裴弃原本准备点头的脑袋僵硬住了,“嗯……不了。”
“为什么?”李怀安伸手拿茶盏的手悬在半空中,“因为秦叙?”
裴弃点头,脸上的笑容称得上是温柔,“嗯,今年给你送请柬。”
李怀安收回手,袍袖下的手攥得生疼,他唯一的特殊也被剥夺了。
李怀安,“为什么,哥哥,有了他,我连陪你过生辰都不行了吗?我们之间已经这么生分了?”
裴弃没好气道,“你又胡说什么?不是说了给你送请柬?”
这是请柬的事吗?
李怀安气得起身就走。
“哎,你去哪里?”
裴弃瞧着马场上秦叙呼啸往来,估摸着时辰还早,当即就追着李怀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