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堂主也许不是很喜欢你,所以才不在乎。”见她脸色愈来愈青白,张夫人说的更起劲。
    “为什么?”蓝雪回过神,立刻反驳。无名是喜欢她的!
    “如果堂主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跟你成亲?”张夫人振振有辞地反问。“跟你同睡却不娶你,堂主根本把你当成像百花院那,些女人一样。”
    “百花院?”
    “就是妓院。蓝雪姑娘,你什么都不懂,堂主一定认为你是个麻烦,只是不想伤你,所以才不说……”不管她说的话有没有矛盾,张夫人努力贬低她,要她难过;她愈难过,张夫人就愈高兴。
    接下来张夫人再说什么,蓝雪已经没注意在听了,因为刚刚她听到的事,已经足够打击她了。
    无名不娶她没有关系,她也不相信无名是张夫人说的那种人,可是,她真的是无名的麻烦吗?
    趁她难过的时候,张夫人靠近她,一阵特殊的香气,由张夫人身上飘出……
    ***
    原该是回暖的春天,但蓝雪却生病了。
    无名回来得很晚,蓝雪一直等他,等到在椅子上打盹,当无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
    他原本不想叫醒她,直接抱她要到床上睡,但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却发现她的身体异常发热。
    怎么回事!?
    北宫无名将她放上床,要曹叔立刻去请来大夫。
    她半昏半醒,脸色有着极不自然的红润,无名看得担忧不已。
    “尊夫人只是着了凉,小心保暖和多休息,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诊完病症后,大夫将药方开好交给他。
    “多谢。曹叔,你送大夫回去,抓药回来后,立刻煎药。”无名说道。
    “是!大夫请。”曹叔送大夫离开,带上门。
    无名立刻坐上床沿。
    “咳、咳。”她低咳了两声,张开半昏半沉的眼,就看见北宫无名担忧地望着她。
    “无名……”她低唤一声,然后难受地呻吟。“我……好难过……”全身都在发热,头也痛、喉咙也痛。
    “你着凉了。”无名蹙着眉,半恼半无奈地望着她。“你该回床上休息,而不是在椅子上打盹。”
    “对……对不起……”她红了眼眶。
    无名生气了,她……她真的是个麻烦吗?
    北宫无名叹了口气,舍不得责备她。
    “无名……你不可以靠我太近。”她捂着嘴,退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关心变成蹙眉,他把她拉回身前。
    “不行……”她推拒着,脸就是不对上他。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他的搂抱,北宫无名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
    她闷咳了几声,才又低低地开口:“会……会传染……咳咳。”
    北宫无名的眉头一下子又松开了。
    原来,她在担心他。这个小家伙!
    “没关系。”他将她连人带被抱的牢牢,拂开她散乱的发,望着她因为发烧而泛红的容颜。“我不会生病的。”
    “可是……”
    “我没有那么容易生病,不要担心我。”他柔了声,让她枕在自己肩上。”倒是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对……对不起……”她揪着他衣襟。“头晕……想睡……可是,一直想咳。”……好难过。
    这种时候,就算他武功再盖世也无用,只能陪着她,眼睁睁看着她难过。
    “忍耐一点,等吃过药,你会好过一点。”他安慰道,望着她的双眸里完全没了平时的冷漠,只剩下浓浓的关心与心疼。
    他才不在一天,她就让自己变成这样,他真是不该太放心的。
    “我……很没用……”她微闭着眼,倚着他,突然好想哭。
    “别胡思乱想。”他轻斥,抱着她依在自己身上,盖妥棉被。
    “可是……我很笨……一直要你照顾……”她低喃,语气愧疚不已。
    为了她,他的行程变慢了;为了她,他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必须考虑到她,就算他有事必须暂时离开,也一定要曹叔陪着她,而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
    张夫人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个累赘、麻烦。
    “谁对你说了什么?”他警觉地问。
    生病中的人或许会容易胡思乱想,但绝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的表情,分明已经被困扰很久了,如果没有人对她胡说,她不会胡思乱想。
    “没、没有。”她低首又闷咳了两声。因为着凉,她原本清柔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说话都像要用尽力气。
    “蓝雪。”他低唤着,拍着她的背。见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
    “无名,我想跟你……在一起……”她低低倾诉。“可是……我好像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你不是麻烦,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低首与她对视,语气与表情同样坚决。
    “但是……”
    “如果今天是我生病,你会照顾我吗?”
    “会。”她毫不犹豫就点头。
    “那就对了。”他表情缓和下来,低头吻着她的唇。“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也不许觉得自己是麻烦,知道吗?”
    “别……”她躲着,怕把病传染给他。
    “你是我的……”他干脆定住她后脑,不许她再乱动,更加深吻她。
    她的低咳,被他吞入喉里,他吻得深切彻底,不再像平常那样只在她唇瓣上啄吻;在他的吻里,有一种激狂,是她不明白、也无法承受、却又无法抗拒的,只能被动地任他索取、掏空她的知觉。
    “无名……咳……”蓝雪用力吞咽着呼息,全身虚软、头晕晕的,却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刚刚那种激狂。
    “没事了。”他控制住自己,翻身跃起,将她抱在怀里安抚。该死,他居然忘了她还在生病,他吓到她了!
    “无名……”
    她用力想抱紧他,可是好像使不出力。
    “别再乱想,等你病好了,就没事了。”
    他安慰道。
    “可是我……累赘……”她红着眼眶,满脸都是内疚。“我……耽误了你……咳……”她又想哭、又咳着。
    “你不是。”他语气坚定,正色与她相望。“你是我的女人,我北宫无名,这一生唯一认定的女人。”
    “我?”她视线模糊地望着他,因为头昏、也因为泪水。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世上唯一令我牵挂的女人;就算你的心智永远不会成长,你还是我唯一爱的女人,知道吗?”他仔仔细细地说。
    “爱?”她眨着眼,想看清楚他,可是头好痛,鼻子也好难过。她忍不住揪着他衣襟,泪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身体虚软地倒在他身上。
    “蓝雪!”摸摸她发烫的额头,无名只能抱紧她。
    该死,可恶的风寒!
    ***
    一连两天,蓝雪都处在高烧的睡呓里。
    北宫无名在她床边守了两天,寸步不离,除了曹叔、大夫,谁也不准进房。而她昏迷前没说的话,却在梦呓里全喊了出来。
    那些话一定伤她很深,所以她才会连睡着时都无法忘记,还做恶梦。
    两天过去,她的高烧终于退了,没再复发。而她的睡容,也终于恢复平稳,不再挣扎不安。
    “堂主。”曹叔悄悄进房。
    “查出来了吗?”
    北宫无名坐在床沿,背靠着床柱,左手交握着她的右手,而即使睡着,她的手仍主动抓住他。
    “是冯寨重整旗鼓,挑了张家镖局,就是想向你示威。”曹叔回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张家镖局是玄武堂的据点之一?”
    “这也是我想不透的一点。”
    曹叔的语气略沉。“我唯一想到的可能性,是有内奸。也许是冯寨的人混入玄武堂,继而知道张家镖局。也有可能是张家镖局里,就有冯寨的人。”
    云流宫行事从不张扬,为了确保云流宫本部的安全,各个分支点,都只知道另两个分支点,一对上、一对下,想要越级上报,是不太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