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不需要华美的词汇、不需要经过修饰,只要一个代表感觉的字就胜过千言万语。
    Phraphai将身体颤抖的人紧紧地抱住,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搂着腰际,感受怀里那个人强烈的压力。不久以后………
    「呜、呜呜呜呜呜呜——」
    Sky无法再忍耐下去了,纤细的身子落入温暖的怀抱,双手紧揪着对方的衣服不放,然后放声大哭、尽他所能地哭,将所有藏起的情绪通通宣泄出来,说出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但也害怕这份爱会不小心伤到自己及身边的人。
    「好,我知道。没关系。没事了。」
    Sky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高兴过,Phai哥是最能看穿他的人。
    这个人能感知到他不是只有喜欢,而是一样太爱了。
    Phraphai承认他是带着怒气来到这里的,但在看到被放在工作桌上的厚纸时,怒气立刻就被其他感觉所代替了。他从头读到尾,看着许多文字乘载了Sky对他的感觉——从一开始只有讨厌,接着是对他的了解,最后用痛苦作结——却让读过的人感觉心里是甜蜜的。Sky不仅仅是将情绪宣泄在这张纸上,而是正在写一封告白信给他。
    男人知道了在电话中所说的话全是谎言,但他仍想知道对方真实的感觉是什么,还有让
    Sky要谎称不爱他的原因。
    他等了又等,终于等到这个小孩回来。
    看着那小孩神情痛苦地瘫坐在地上,Phraphai的心里也很煎熬、很想去安抚他,但他必须先确定对方到底怎么想、有怎样的感觉。然后,在听到「爱」这个字的瞬间,Phraphai毫不迟疑地将Sky拉进怀里抱好心中五味杂陈。
    另一方得要多折磨才能那样对他说谎。
    因此,他静静地坐着、紧搂着纤细的身子,不停低语着「我在这里」并一直抚着后背,直到那具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只剩下重重的喘气声,拉扯的力道也变成松松地握着他的衣服。Phraphai抱着他,等到确定那个人疑似呼吸困难的症状有所好转,这才退开、去看对方的脸。
    好看的脸蛋仍跟原先一样苍白,但眼睛里有比较多情绪了,不再只是见到他时的恐惧。
    「好点了吗?」
    「对不起,我很抱歉。」找回声音的当下,Sky先脱口而出的却是道歉,这让
    Phraphai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那个知道他爱上了,所以就把人踢开的小孩吗?
    有这种歉疚眼神的人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对不起我什么?嗯?」他的可爱小孩仰头看着他,然后又再次低下头,让他不得不在艳红的嘴脣上用力亲了一下,叫那小孩再次直视他。这就足以让Sky将内心的想法彻底迸发出来。
    Phraphai只是静静地听着,尽管他几乎想争辩说,他不会对那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女人说爱,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没有出口打断。全部Sky想太多的事情——有天他会厌倦、有天他会离开,还有像他这样的人能找到更好的一 让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些歪理塞进这小孩脑袋的?
    不为什么,只是想杀了罪魁祸首。
    他家小孩那么可爱、那么值得抱抱,不过现在先让他为自己辩解一下。
    「Sky,我那天真的不是想对那个女生说喜欢。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但那晚,我想的都只有Sky,没有专心在听她说话。如果我说了喜欢,那也是想着你、对你诉说,或者只是想打发走那些麻烦而已。」虽然男孩看样子心里依然不信,还是比原本软了许多,他不得不再次强调: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如果你问我,要怎样才能让我喜欢、让我爱你、让我不会厌倦你……」他戳了戳胸口,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
    「只要你肯做自己,我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我已经爱到回不了头,还全家人都知道了。
    最后这句没有说出口,留着等遇到Phan的时候,让她自己爆她哥的料,而且Phraphai有信心,他们绝对会交往到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不可能遇不到。
    「真的?」
    让他死吧!那小孩一抓上衣服、抬起眼,用颤抖的声音问时,他就太想把人吃掉了。
    不过,大个子还是先收起自己的黑暗面,点点头、落了一个吻在柔软的脣瓣上,再次保证。
    「真的。我只求一件事,就是不要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我的幻想,这是我第一次经历那样的痛苦。」还好他是那种冒险犯难的人,要是像MV男主角那样坐着掉眼泪、不去问清楚真相,大概还会痛苦很久。
    「但我也想知道,Sky是从哪里学来那些『我总有一天会厌倦』的想法。」
    Sky有些犹豫,可还是轻轻地开口:
    「我的前男友。」
    听者皱紧眉头,他真的要恨死前男友那混蛋了。
    「我跟他的分手过程不太好,要说是烂透了也行。我心里记得的事情是他跟朋友说他厌倦我了、我这种人很无趣,然后我就心碎了。」Phraphai观察过好几次,每当Sky提到前男友,他家的小孩就会露出恐惧的神情、全身颤抖,象是一场恶梦出现在他面前似的,于是将他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不是你的前男友,不要拿我跟那个混蛋比较!」男人硬声命令着。Sky闻言沉默了一下,接着才缓缓点了头。
    要不是考虑到Sky怕成这样,他大概已经在问名字了,这样才能教训到正确的人。
    「不要再觉得『Sky很无聊』或者『Sky一无是处』。Sky的优点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多,都能让我痛苦折磨成这样,可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
    「Phai哥这种人也会觉得痛苦折磨吗?」
    Phraphai不确定这是迂回还是真的怀疑,只好抬起下巴、让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然后他看见了恐惧,于是笑得更开,用鼻尖去来回磨蹭。
    「看着我的眼睛,然后Sky会看见那个让我变成这样的人。」
    倒映在他眼睛里的身影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男人皱紧眉头,还以为是感觉好转之后,那小孩又开始嘴硬,可事情不是这样。
    Sky咬着嘴脣,苍白的脸颊开始泛红,然后用轻飘飘的声音说:
    「因为爱情……使我盲目。」
    「别奢想我会放Sky走!!」
    一说完,双手就抱紧纤细的身子,直到两人之间没有缝隙。他真的很想在那个混蛋前男友耳边大吼——他的Sky一点都不无聊,这里只有可爱的人而已!
    「我大概是永久失明了。」
    认了,真的认了。
    第十九章 厚脸皮男人的真心
    「所以你跟Phai哥在一起了?」
    「应该是你猜的那样啦,Rain。哥是谁?Phraphai耶!怎么可能追不到?」
    在Prayu跟Saifa这对双胞胎的修车厂里,有个客人从中午就不请自来,而且不是来修车或保养,而是来宣示所有权的,对象是那个他牵着手带下车,一起走进办公室的小孩,而且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这让Warain瞪大眼睛、左顾右盼之后,将目光停在沉默如常的好友脸上。
    Sky似乎没有像当时我说跟Phayu哥交往时那样害羞。
    「Sky,Phai哥是不是在吹牛啊?」
    Rain忍不住怀疑地问。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他们的副班代会对Phai哥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兴趣。
    「来,Sky,把我们的爱情宣告给世界知道一下。」回答的不是Sky,而是憋着笑的Phraphai。他看着那个仍板着脸沉默的人,但耳朵已经慢慢红起来了,还有那只从上车、下车到坐在沙发上都被他强行握住的手也捏得越来越紧,象是寻求鼓励一样。
    Phraphai知道,除了那个邪恶的混蛋前男友外,Sky没有再和其他人交往过,直到遇见他。他也知道了,虽然Sky看起来是个专注在学业及跑活动,也不太在意爱情的普通男孩,但实际上却隐藏了多少脆弱——Sky害怕爱人、也害怕被爱,因为他觉得爱情像只箭会伤到自己,就像过去一样。不过,一问起往事,那小孩却总是踌躇着不愿意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