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祸胎+喂尸 > 第22页
    就算吃人鬼来敲她的门,恐怕她也不会知道,说不定还会客气的跟他寒暄,问他“先生贵姓,有什么事情”之类的。
    这天,她精疲力尽的回到住处,瘫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买回来的饭盒搁在桌子上,她也没有力气去打开来。
    揉了揉眼睛,她打开计算机。房东对她算是很照顾了,这么便宜的房租,还附带电视和网络线。她八百年不看电视,但网络还是不错的,可以收收信,看看网络笑话,或是找找有什么小说可以看,打发一个晚上的疲劳和无聊。
    她开始收信,有些厌烦的删除垃圾信,删到一半,看到了标题,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转寄的小说,“脚步声”。
    她心里微微一动,点开来看。
    文笔不太好,像是写给某个人的私信。大意是说,一个离乡背井的孤独女孩,搬了新家。新家什么都好,但是半夜,总有脚步声在屋子里响着,却看不到人影。她越来越害怕,终于有一天,她往上看…
    有个“人”,在天花板散步。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一个黑忽忽的影子摔在她键盘上面,把她吓得跳起来。抚着几乎跳出胸腔的心,定睛一看…
    是只壁虎。很滑稽的四脚朝天,挣扎了一下,翻过身以后,惊惶的东张西望,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娜雅笑了出来,觉得整件事情都很有喜感。死小陈,还转寄这种东西给我看。又那么刚好,一只天花板的壁虎失足,惊吓效果达到百分之百。
    但她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除了亮得有点惨然的日光灯管,哪有其它的东西?她对自己的神经过敏觉得很可笑。她拿起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澡、洗衣服。
    打开门,对面的房间静悄悄的,连灯光也没有。人哪,还是作息正常最好。哪有这样白天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的?白白吓唬人,身体也不健康,真是何苦又何必?
    她摇了摇头,正在摸索楼梯间的开关,还没按到,灯就亮了。
    发愣了一会儿,她搔了搔脑袋。或许刚刚按到了,她没察觉?最近真的太累了。捧着衣服,她拾级而上,走入浴室。
    就在她走入浴室的那瞬间,楼梯间的灯又熄灭了。
    对着楼梯间发呆又发呆。她觉得房东真是大手笔,也没住几个人,日光灯还用感应开关哩。大约就像是自动门那样的原理,走过某个地方就会开灯,走到某个地方就会关灯。
    科技真是日新月异。
    她怀着这种惊叹,开始洗澡。
    二
    在莲蓬头下淋浴,她默默站着,昏昏欲睡。这是个很简单的浴室,也就是个莲蓬头,一个洗脸台,和一个马桶而已。
    不过想到跟陌生男人共享浴缸实在很恶心,房东这样的安排也比较好。莲蓬头和洗脸台、马桶之间,隔着一面浴帘。洗澡的时候,她都会把浴帘拉上,省得把整个浴室弄得湿漉漉的。
    在哗哗的水声中,她却听到水声以外的声音。
    她没把门锁上?不可能。跟外人住在一起,她有随时检查门锁的习惯。她进浴室以后,还刻意把门锁了几回,才放心去洗澡的。
    将还在滴水的头发往后拨,关上莲蓬头。一声低低的哭泣声,在她的浴帘之外响了起来。
    她全身寒毛倒竖,呆住了。但是除了那一声哭泣,她只听到自己狂野的心跳声。
    “谁在外面?”她壮起胆子发问。却又被自己紧绷嘶哑的声音吓到。
    一片寂静。窒息的寂静。
    她不敢动,但是光着身子在浴室里不太好受。这几天冷得紧,这三楼又空落落的,风特别大。不一会儿,她发起抖来,不知道是冷,还是怕,或者两者都有。
    怕也不管用,对吧?若是强盗小偷,或是色狼,这薄薄的一层浴帘,什么也挡不住。还不如去把衣服穿上实在。硬着头皮,她将浴帘拉开…
    拉到一半,莲蓬头突然“啪啦”的喷出冷水,把她冻得跳起来,在浴室结结实实的跌了一跤。她差点就用脸去敲浴室的地板,在快到地面时…一股寒意,托住了她的脸,让她打从心底冷起来。
    她摔实了这一跤,全身上下无一不痛,脸蛋倒是幸免于难,只是脖子拧得疼痛。挣扎了好一会儿,她坐起来,发现除了手肘有些破皮,只有几处瘀青而已。
    还以为会摔断脖子呢。又羞又气的爬起来,所有的害怕都扔到九霄云外。一拐一拐的把莲蓬头关起来,没好气的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瞧瞧,自己吓自己,差点跌断自己的脖子。还会有什么人呢?房东他们是很少上来的,房东儿子又整天关在自己房里,只有半夜才会出来走动。
    那一声哭泣,大概是谁家的电视开得太大声吧?
    摔得太疼,她胡乱的洗了衣服,就回房去睡觉。楼梯的灯又无人自开、无人自关。她已经认定是高科技开关,当然也就不再多想。
    但是这一摔,真的很吃力。她睡得很不安稳,疼痛隐隐约约的侵袭着。辗转反侧间,她在浅浅的睡眠中,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徘徊着,窥探着。一声一声若有似无的哭泣,一滴滴的跌落,无助的、恐惧的、绝望的哭泣。
    她惊醒过来,寂静中,没有听到令她困扰的脚步声。另一种声音,稳定而单调的,在夜里回响着。
    眨了眨眼睛,她才听出来,那是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我没把水关好?她挣扎着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走出房门,爬上楼梯。日光灯自动亮了起来,她瞇细了眼睛,想看清楚是哪个水龙头没关上。
    她一直不懂,房东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洗衣间。一大排,五六个水龙头,颇有学校宿舍的规模。他们家也不过三口人,若加上她这个房客,也才四个。
    这么豪华的大洗衣间,房东又从来不用。他们在一楼有洗衣机,衣服都晾在后院。她放弃去了解,还很困倦的她,一拐一瘸的走近洗衣台。
    洗衣台里,黑呼呼的横放着什么。我衣服洗了扔在这儿?她心里疑惑,走近一看…
    刚开始,她没意识到看到了什么。毕竟很凌乱,很触目惊心。她还迷迷糊糊的脑袋只觉得有点恶心,以为房东买了很多肉摆在洗衣台里清洗,还有排骨和内脏。
    等她看到了几根手指,和一颗放在水龙头底下,眼睛半开半闭的头颅,她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在极度惊吓中,她没有叫,只是倒退几步,贴在墙上低喘。她的眼光因为惊骇,居然无法移开。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滴滴的滴水下来,流过头颅的脸孔,让面无表情的尸体,像是在流泪。
    然后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张开来,定定的望着她。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她几乎是用跌的,踉踉跄跄的跌下楼,冲进自己房间,将门用力锁起来,抖着手插上门链。躲在被窝里,她不断的发抖,颤着唇向所有知道的神明祈求庇佑。
    后来她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了过去。
    第二天,她恐惧无比的爬上三楼,整个洗衣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是梦吧?她不过是做了个恐怖的恶梦…
    眼角瞥见洗衣台有几根极长的头发。
    房东太太和她,都是短发。这几根长发…到底是…?她咽了几口口水,勉强自己镇静下来,脸色苍白的去上班。
    虽然她发起高烧,全身酸痛,她还是不想一个人在诡异的家中养病。
    凡事都有一个理由。但她还找不到那个合理的理由。
    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着了凉,娜雅开始发烧,到了中午就烧到烫手了。一向嘻嘻哈哈的同事惊觉情形不对,赶紧把她抓去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