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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晚。」他轻声唤着。
    「啊?」依旧沈浸在强烈的震惊中的芳晚,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没等
    她回神,上善已经吻了上去,诱哄的唇齿缠绵。
    硌得更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芳晚被吻得有点迷糊,心底仅剩的清明就在这
    三个字上打转。
    跟他说实话?男人受到这样的打击,会不会就此弄假成真,从此再也「
    不行」?
    不带这样杀人不见血的。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上善已经把手伸入单衣的衣襟了。
    「…轻点。」她含含糊糊的说。
    「什么?」上下其手的上善正在想办法单手打开她衣襟的钮扣。
    「我说,轻一点。」芳晚哭笑不得,「那不是面团,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
    上善停了手,埋在她颈窝笑了很久。「…我有段时间没碰女人了,有点
    生疏。」
    她咳了一声,「那不如就好好睡一觉…热得很…」
    「我不热。」上善拿钮扣没辄,干脆扯崩了,「多练习就熟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芳晚默然无语。
    她错了。上善没有隐疾…而是「寡人有疾」。被他「练习」了大半夜,
    她不但腰疼,腿疼…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瘀青和牙印。
    「…你属狗?」她对着上善怒目而视。
    上善一脸平静的帮她穿衣,「小生属龙。」
    「骗人!」芳晚一整个悲愤莫名,「你明明像个喂不饱的狼!」
    「饿久了。」上善心情大定。木已成舟、生米都煮得稀烂,不怕她跑了
    。
    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我、我以为…我以为你那个,不成,才嫁给
    你的!」
    上善的神情非常古怪,等芳晚期期艾艾的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虽
    然有点伤自尊,但误会得好,误会得好!
    不误会还娶不着了。
    「娘子放心,我对别的女人,一样『不成』。」看芳晚还在瞪他,他很
    大气的摆手,「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奸商!」
    「小生岂敢受娘子如此谬赞…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上善笑咪咪的
    说。
    再绽梅 之十七
    在陆家的首战就精彩纷呈。
    新妇进门,第一天清晨必须向长辈奉茶。上善的父亲嫡母已过逝,祖父
    也早归天国,家中长上只有一个祖母,说起来人口简单。
    但压着怒火的老太太,决定把所有怒气都一口气包圆了,让芳晚尝尝孝
    道的沈重。
    一般来说,应该给个锦垫好跪下奉茶,但丫头只捧来茶盘,地上光光,
    就是要她跪在冰冷僵硬的青石砖上。
    可惜,芳晚是从刘张两家翻滚打爬出来的内宅人精,早已穿上内衬棉花
    的护膝,说跪就跪,态度从容,姿势优雅正确,轻声细语道,「陆门刘氏孙媳, 请老太太饮茶。」
    老太太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的数佛珠,像是没听见。她下定决心要晾着
    ,先让她跪个把时辰再说。
    大宅院爬出来的都有一把好耐性,只见二少夫人掩着帕子笑,大少夫人
    慢吞吞的品茗,大公子二公子低声交谈。堂下跪着新妇,三公子站在一旁。
    气氛越发诡异尴尬的时候,上善自言自语的说,「都入秋了,还这么热
    。看起来时气这样不好,秋疫又要流行呢…」
    该死的东西!忘恩负义的中山狼!老太太变色了,心底翻江倒海的痛骂
    不已。不想想陆家养他这么大,居然恩将仇报反过来威胁她!她发誓,要把所有 的人好好梳理一遍,绝对不让老三就这么掐着。只是需要时间…
    老太太粗鲁的接过茶,随便碰了碰唇,扔了一本女诫就算完了。看到这
    样「实用」又简薄的礼,芳晚差点没笑出声,不过她还是恭敬的磕了头,又一一向 兄嫂行礼,这次就没遇到什么波折,谁也不想暑疫发完发秋疫是吧?一家大小要吃 要喝的。
    这关倒是轻轻巧巧的过了,出了厅堂后,上善和芳晚相视一笑。
    老太太又和芳晚斗了几场,完败。
    她招芳晚去训示,早上赐的女诫,晚上就要背。哪知道她张口就来,老
    太太鸡蛋里挑骨头,反而让她引经据典兼连消带打的蹭回去。
    芳晚心底暗笑,比起张家老太太,陆家老太太还真是个慈和人。
    第二天,老太太又把她抓来找碴,要她背陆家家训。
    她不慌不忙,笑语盈盈,「回老太太,孙媳尚未聆听家训。」
    老太太冷然一笑,让身边丫头把半尺厚的陆家家训捧给她,「三孙媳,
    妳婆婆过世得早,说不得我这老婆子得多操心,妳就在那儿背熟。我听着。」
    攒紧厚敦敦的家训,芳晚温笑,「听老太太教诲是孙媳的福气,婆婆在
    天之灵定是感激的。」她磕了个头,「听闻陆家书香传家,都是老太太严守家训的关系。想来陆家家训能倒背如流。孙媳这就洗耳恭听,请老太太教诲,然后复 诵,您看可好?」
    …居然要我背家训?!老太太举起杯子砸了过去,「大胆!」
    芳晚生受了,打得肩膀有些疼,泼了半脸茶水。她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脸孔渗出血来。
    族里陪坐的女眷都站了起来,族长夫人按辈分说是老太太堂嫂,沈下了
    脸,但别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侄孙媳,但当着她 的面把人砸出血来,传出陆家虐待媳妇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万一闹出人命呢?
    「六弟妹,还是请个大夫为是。」族长夫人淡淡的说,「时刻也不早了
    ,家里还有事,日后再聚吧。」竟不等陆家老太太说话,转身就走了。
    人都昏了,难道还泼水叫醒背家训?只好让人把她抬回去,叫了大夫来
    。
    在前面陪客的上善听闻大吃一惊,赶回持盈居,见芳晚裹了半面伤,脸
    色立刻阴沈下来。
    「假的。」芳晚附耳说,「我不想背陆家家训。」细声说了在堂的情形
    。
    上善脸色更黑,却轻声说,「我正找不到由头闹呢…干得好。」
    他真的怒气冲天的跑去辞别,三日就回门。
    「你们家亲戚,倒都实诚。」芳晚笑嘻嘻的说。
    上善随她上了马车,「一个个缺心眼吧?还实诚。二嫂跟妳说什么?怎
    么脸黑成那样?」
    「没啥。」芳晚笑笑,「二嫂说我果然是两门子历练出来的,忒乖滑。
    」
    上善心底暗道不好。这个二嫂向来暴躁骄傲,明刀明枪的嘲讽芳晚嫁过
    两回。
    「我回她,二嫂也是两门子历练出来的,莫怪那么知书达礼。」她掠过
    一丝狡狯,「她就生气了。我就问她啦,难道她不是从娘家教养,到夫家受教导吗 ?这不是两门子?莫非她有三个娘家五个夫家?」
    「妳这嘴,真不饶人呢。」上善笑了出来。
    「跟她不是拜同个祠堂的,我才懒得应酬。」芳晚似笑非笑的,「若不
    喜欢我这样,趁早讲…」
    上善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这人死心眼,说一不二。」
    「…我不懂。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芳晚皱了眉。
    上善沉默了很久,「我想有个家。」他的脸渐渐的红起来。
    「我早过摽梅之年啦。」芳晚有一点无奈。
    「…娘子,谁言不可梅开二度。」上善握着她的手,轻抚她的脸庞。连
    那道突兀的疤痕,都越看越顺眼。
    如果是她,可以的吧?一个家,没有血缘却很温暖的家。浮萍似的人生
    ,终于找到可以停泊的避风港,对吧?
    「你喊我娘子的时候,」芳晚愁眉,「怎么觉得像是喊我『娘』呢?这
    真的是正常的婚姻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