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啊!”孟真笑嘻嘻地说,“以后您的工资,咱俩七三分,你花不到什么,我开销大,您三我七,行不行?”
“不太行。”
仪局吃了口青菜,不知道是在说青菜还是说这个分配比例。
“要不这样,我拿七成,你拿三成。你跟你外婆再商量,没准能保住你的七成。”
“还是仪局老谋深算啊。”孟真笑翻了。
“外婆,咱们还是,你七成,我三成,怎么样。我委屈点,就拿六成好了。”
魏老师被逗得咯咯笑,“好好好,那你保证,留在扬州,不回北京。”
孟真咋舌,这钱不好拿呀,“那我得想想。”
吃完饭,魏老师从屋里取出来一个红包。
孟真摸了摸有一厘米厚,她打开一看,里面至少一万。她从里面抽出五百,把剩下的钱放桌上,“高铁票一百,往返两百,可能在外面吃一顿午饭和一顿晚饭,餐标五十。剩下两百,算我借您的,到时候让我妈还您。”
“你这孩子,刚才不还要六成嘛,怎么就拿五百。”魏老师知道孟庆杨是个惯孩子的人,平时零花钱不会少她。孟真自己也有小金库,今天竟然说自己身无分文了,估计是真花光了。
“不用,我就去苏州玩一趟。”孟真说道,“您给我这么多,我环游中国去了,您再见我可就难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会是想让外公外婆两个七十岁的老人现在去学手机转账吧。”
孟真拒绝道,“悄悄告诉你们,回来之前,我和我妈办了个大案子,能赚两百多万呢,只不过还没发。”
“我先过两天紧日子,等我妈的工资发下来,我就变大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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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蔡阿姨,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围着一张木质小桌。一盏明亮的白炽灯挂在屋檐上,五月中旬还没有那么燥热,桂花微香,牌局激烈。
“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饭后不掼蛋,等于白吃饭!”
孟真握了一手的牌,边拿牌,边一层一层地整理。
仪震是孟真的对家,他笑着看外孙手里牌,甚至能猜出她每层都是啥。
“出牌~出牌~”
孟真把一对丢出去,“对三。”
“对尖!”
“仪局,要不要上来就这么狠啊。”孟真气呼呼地把牌扣上。
魏老师看着手中的红桃二,犹豫要不要管上,现在他们打二,红桃二可以代替大小王以外所有的牌。
但以她对老伴的了解,他上来就出这么大的牌,肯定后面有组合牌,如果不管上,没准他直接就跑了。
孟真看着外婆,以为她会说过。
“对二,管上!”
“不是说会照顾新手吗?”孟真幽怨道,“我一个最小的对儿。”
话音刚落就听到蔡阿姨说:“炸!”
蔡阿姨扫视一周,得意地说:“都不出吧,顺子~”
一个顺子,仪局和蔡阿姨就顺到了五级。
“这把打完,换组。”魏老师已经开始嫌弃外孙了。
一个晚上,孟真被三个老狐狸血虐,第一次质疑自己玩游戏的智商。
又一轮从 2 打到 A,这次赢得是魏老师和蔡阿姨。
仪局摇着头,“太菜太菜,带不起来。你改天到棋社来,我好好教教你。”
孟真气得獠牙,两只小虎牙气得来回磨,正巧有电话响,救她一命。
“我这是让着你们,这么大岁数了,我怕你们血压再升上去。”孟真嘴硬道,语气轻快地接起电话,“喂~”
“孟真。”
“王靖雯?”孟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她看了眼号码备注,还真是她。
但是现在快十点了诶。
“有事吗?”
“就是想跟你聊聊,现在有空吗?”
孟真看向牌局,外公无声地问她,“还玩不玩?”
孟真摆摆手。
魏老师打了个哈欠,也该睡了。
蔡阿姨把牌和其余凳子收拾了,给孟真留下了一壶茶和木椅。
“我看了你和仪律的直播,案子解决了吗?”王靖雯坐在北京的出租房里,刚结束加班,这个房间是个阴面,冬冷夏热,十来平米,面积还没老家的储物间大。
孟真吸了口茶,“解决了,樊小丽已经把她妹妹的骨灰安置了。”
“嗯。”
王靖雯站起身,良久的沉默后,她开口:“林修下周也要结束实习了,他要回老家了你知道吗?”
“嗯,他跟我说了。”孟真坐在摇椅上,望着天上的弯月,“还剩两个转正名额,你和李耀一直都很出色,应该能转正了。”
王靖雯默然点头,她刚刚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带教,带教也这么说。
孟真听到她说:“对不起。”
“我,真的太想留在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