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白炽灯照在孟真脸上，从前的迷惑、焦虑、不解如今都散开，她想做自己人生的舵手，自己负责航向。
赵图南还以为她是想问他，他曾经经手过的一个宝福项目，正打着腹稿，怎么跟她提，律师的保密义务。
但她没提这个。
“好，我给你内推。”赵图南答应下来。
内推，但能不能进要看你的实力。
“还有，你不能进我的组。”
“嗯？”
他前两天还看到许颜在发朋友圈，想找个好用的实习生，他可以厚着脸皮去找许颜问一问。
赵图南国外读的 LLM，在国外的大所也待过，他们对这方面有严格的工作准则。
在上下级关系中繁衍出的爱情，可能会充斥职权偏袒、恶意报复、性骚扰甚至对同事造成不公、给公司造成损失。
“我不喜欢刺激。”
“好。”只要能进鑫垚，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进谁的组都可以。
许颜看到微信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聊天界面最后一句还停在六个月前。
原来是推实习生。
他还在关注自己的朋友圈？
求求了，她都要订婚了。
不过许颜还是打开了简历，才发现对方是之前拆穿赵图南买假包的实习生。
她当时还很遗憾，孟真没有进到律所，一猜就知道肯定是赵图南面试时给她打了低分。
赵图南打了一堆字，最后许颜惜字如金，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唉，算了，感觉许颜这儿行不通，赵图南准备干完活，再舔着脸去问 HR 最近律所招不招实习生。
但直接问 HR 就很麻烦，律所的行政人员都是“大爷”，需要走一套正式的流程，如果许颜直接要了，只需要跟 HR 打声招呼，孟真就可以办实习入职。
没过十分钟，孟真就接到了一个北京号码，对方介绍完自己，孟真没想到竟然是许颜律师。
赵图南追求未遂的那位。
许颜问了她最近经手的几个案件，没想到竟然有几个关注度非常高的案子，又问了一些法律知识，看看她基础扎不扎实，两人聊得投机。
“那你什么时候能来实习？”
这是稳了？
“周三毕业论文答辩，答辩完立刻可以上岗。”
“OK，那你加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许颜爽快地说，“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非诉很忙的，而且并没有诉讼业务的荣誉感那么高，很多都是案头工作。很多非诉业务，我们扮演的是投行的小助手。”
“明白，我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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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孟真坐飞机落地北京，回到学校，把毕业论文打印出来，坐在教室里，自己熟悉了一遍 PPT。
之前这些事都是肖源陪她做的。
孟真拿起手机就把那天拍到的背影发给肖源：
“我看到你了！”
她等待着他的回复，但就好像石沉大海，依旧没有回音。
肖源跟她并不是一个导师，法律系一百多号人，答辩分了几个小组，时间也不一致。
肖源所在的小组答辩是下周一，她就不信这混蛋能失踪到那个时候。
曹操没到，刘备来了。
“你回北京了？”简单问她。
孟真这几天也想了想他的事儿，倒是有一套法子，“你怎么知道？”
“微博 IP。”
“我有办法了，你在北京吗，见面聊？”
“八点，你们学校门口见。”
简单、简悦，媒体一直说简家父母中了基因彩票，一双儿女都长得十分漂亮。
但孟真才从简单口中知道，简氏夫妻，不能生。
简单和简悦都是他们领养的。
而且是跑了很多家孤儿院、儿童福利院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为了就是未来某天经纪公司的千挑万选。
她初见简单的那天，就是简式夫妻在拍往经纪公司送的视频，模样、台风、路人缘都在那张小小的碟片里。
简悦十三岁了，出落得越发漂亮，虽然已经不用再塞到小小的碟片里，但他们的养父母早就找好了韩国经纪公司，甚至未来的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了。
培训几年、女团出道、积累粉丝，然后解约回国，借助简单这些年的人脉资源，再把简悦捧上位。
直到这时候，简单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叫的爸妈不过是家庭版的经纪公司。
他们兄妹俩，每一个都逃不掉被吸血的宿命。
苏州览月阁的大平层、北京的别墅、上海的洋房，十几处房产都不是简单的名字，还有家里数不尽的奢侈品，这些年他们的环游世界的经费，也都是走工作室的账。
他马上就要办出道八周年的演唱会，但没有粉丝知道，他出道十年，归来却是身无分文。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被吸血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