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甚至面临着失去自我的风险,因此宋泽决心绝不效仿。
    大概那个人也知晓最终他会害死主人公,所以最终他放走了主人公。
    他说。我爱你。
    结局像一个玻璃球,里面装着簌簌下落的泡沫雪花,它有时发着亮,有时候黯淡无光,只是每看一次,都会觉得额外伤怀,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也就随着玻璃球里落个不停的雪花被埋住,剩下怅然。
    为什么江行起要这样否定他?甚至不承认他喜欢过他?难道他所做的一切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本来就是徒劳无功?
    他错了吗?他做错了吗?那怎样才是对的?怎样才能让江行起回到他身边?才能让他重新属于他?
    怎样?他究竟应该怎么去做?他为何不知所措?还不继续行动?
    或许是因为他也知晓,都是徒劳。所以不再有任何动作,他只是抱着那个娃娃,一动也不动,直到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于是他变得更像一具尸体,依然是那个位置,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依然等着阳光照射,又等着阳光挪开,好像也等待着衰朽、腐烂,死亡。
    只有泪水是不停的,在流干后封存不到片刻,又再度涌出。
    睁眼或者闭眼,发咸的水珠都是那样——
    又是下午了吗?太阳又要远去了吗?今晚有粉色的晚霞吗?足够美丽吗?夜晚又到来了吗?外界的霓虹是否五光十色?清晨呢?清晨又何时来临?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有人在敲他的门。
    宋泽不愿意动。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不是江行起。
    那么……就这样吧。
    让他就这样等着下一个新的一天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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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诀别书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江妈妈知道江行起做的事情后很无奈,帮他解决好一切,原本是想告诉他可以正常入学燕大的消息,却因为宋泽迟迟不回应不接受联络而感到奇怪,让人去宋泽家中寻找他,才算救了他。
    宋泽现在只能打营养针,醒来后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江妈妈踏入病房,问他:“我让行起来看你,好不好?”
    他的名字好像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宋泽终于有了反应,他起先只是轻微地摇头,而后也不顾插针的手,要坐起来:“不,不要。”
    他面无血色,摇头却更快,泪水从明显瘦下去的脸上滑下,只让他的面容更灰白:“……我不想他更讨厌我。”
    江妈妈轻轻退了出去。
    ——
    “怎么总是走神。”牧轶问他。
    “可能没休息好。”江行起说:“你说姑姑看出来了?”
    “她是老手,你故意让她几轮,当然能看出来。”牧轶一目了然:“心情还是不好。”
    江行起否认了:“没有。”
    “月底是我祖父的生日。”牧轶忽然说。
    “嗯。”江行起点头,下意识去看小莫的位置让他准备礼物,看到空空荡荡的副驾,才想起他还在医院,只能问用意:“所以?”
    “老人家想看我定下来。”
    这样吗?
    牧轶是个很矜持的人,江行起确确实实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主动的话。没有想更多,其实他连思考也不想。好像大脑被归零,只剩下一个选项,于是最后从善如流:“那我们月底就去领证,国庆办婚礼也不错。”
    “婚礼什么时候都随你。”最终牧轶一锤定音:“下周三,姑妈说不错。”
    ……
    “好。”
    其实他没有想过,他是这样踏入婚姻的,就在车上,三言两语就敲定。不过这样也很好是吗?牧轶喜欢他,也是个很成熟的人,他们的性格合适,还有利益连接稳定的政商联盟,很大可能会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不就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只是大概什么都来得突然,走得很快。
    牧轶又说:“求婚仪式。”
    “嗯?”
    “以后补给你。”
    “没什么好补的。”江行起说。
    牧轶则没有多言,他向来也是个实干派,更擅长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一切。
    父母那边,原本江行起可以不用告知,他也不想说,反正怎样他们都会知道。
    他们闹得实在很僵,从香城开始就没联络,只是妈妈的突然到访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今天也是。
    牧轶向她问好,而后自觉去了书房,家里只剩下江行起和她。
    “妈,你来得正好。”江行起说:“我和阿轶下周三去领证。你那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江妈妈笑了下:“怎么这么突然决定?”
    “外公还有阿轶的祖父都是这么想的。”
    江妈妈沉吟片刻,最终说:“行起,我是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