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桉再度吻她。
    他今天表现得有点过于粘人,可能是因为下午回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她,被吓到了。
    简寒回应这个吻,两手圈外他的脖子上。
    最后红薯被晾凉了,但许时桉还是拿在手里一勺一勺吃完。
    简寒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打算找出我变化的原因。”
    “嗯。”
    “因为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了一个人,比如不爱你,不爱家人。你说我和父母一点矛盾都没发生,怎么就能坚持好多年不回家呢,我就不想家吗?”
    “你……”许时桉思考。
    “你可能乐不思蜀。”
    “……我敢保证,如果过去十年里的‘我’还是我,和那种人打交道就不会开心!我肯定是故意那样惹你们生气的。”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
    “哪段时间?”
    “就是我把公司给小轶的时候……左右吧,我也不确定,我可是还失忆着呢,你好好想想。”
    许时桉凝神去想,良久,说:“那时候我们吵了一架。”
    “因为什么?”
    “因为你莫名其妙。”
    “……怎么‘莫名其妙’?描述一下?”
    许时桉手里无意识卷着简寒的头发。
    “我送你东西,你问我是买给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不是莫名其妙吗?”
    简寒脑中的弦被拨动了一下。他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在她这里可不是。以内测员的视角来看,那是非常接近事实的一个词。
    “你觉得我为什么那么问?”
    “你当时在和朋友做联名,成效不大。”
    “算失败吗?”
    “赔了些钱。”
    “有关这件事,你怎么说我的?”
    “没说。”
    “……嗯?”
    许时桉认真道:“当做没发生过,什么都没说。揭人伤疤很不礼貌。”
    简寒沉默了下,摸了摸他的头:“但是‘我’如果需要安慰,你却不理我,我会觉得你不在意我啊。”
    许时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吗?”
    “嗯。以后你要记得,我说‘不需要’,不一定是真的不需要。我说‘让你走’,一定是想让你留下。”
    “我说‘想离婚’,是想看到你为我难过,挽留我。”
    “我不回家,和人渣鬼混,是想用惩罚自己的方式,让你们多在意我一点。”
    “每一次不爱,都是在呼唤爱。我就是这种人,如果过去的‘我’,是我的话。”
    许时桉听得专注,仿佛受益匪浅。
    他一句话总结:“你很麻烦。”
    简寒不喜欢被这样说,她哪里“麻烦”,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
    “你仔细想想,你就不会有这种口是心非的时候吗?”
    “很多人都会有意无意做我说的这些事,只是绝大部分人都是把这种想法放进心里,而只有我是那个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
    她说:“我如果麻烦,那就是所有人都麻烦!”
    说完这个,她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正是慷慨激昂表述观点的时候,铃声响得很扫兴。
    简寒让许时桉等等,她没有回避,在他面前接了电话。
    “喂?你好,是谁?”
    “小寒,怎么连我的号都认不出了?我听说你把我们这些人都拉黑了,为什么啊?因为你家那位?”
    手机听筒声音不小,许时桉坐在她身侧,全部都听到了。
    简寒借此机会表明态度:“不是,是我自己这么干的。我是成家的人,以后就不跟你们来往了。”
    “可你当初找我们的时候,不也成家了吗?”
    那边短暂的停顿,似乎在抽烟。
    “你找到新欢了?长什么样啊?”
    “我说过,我不干这些了!”
    “可你不干,我们就没钱花了。”男人换了个语气,像撒娇一样,“小寒……我这么爱你,你忍心看我过苦日子吗?”
    简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妈呀……”
    她嫌恶地挂了电话,并揉了揉耳朵,指给许时桉看,“我绝对不会吃这套,也不喜欢这款。你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我在跟你赌气,才找这种人在一起了。”
    许时桉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拿起他的手机往房间走。
    看上去是生闷气的样子。
    简寒追过去,拉他的手:“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许时桉甩开她,语气冷淡:“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在外边找了人。”
    他哂笑:“如果我知道,你第一次提离婚,我就同意了。”
    简寒胡言乱语解释:“我,这也不一定就是我想的那样,我还是觉得我不能接受他那种人,哪怕是为了气你,我也不想让自己整天被人恶心啊……再说我还失忆呢,这一切都是揣测,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