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面色一凝,强装镇定:“妹妹休要胡说,我好着呢,裕王府的地位远在宁王府之上,姐姐我坐在前面孤零零的,特意来跟你说话。”
    宫里的座次是极其严格的,裕王府的位置在前面,宁王府在后面。
    江清梨诡笑道:“那日妹妹不是说,嫡女坐前面,养女坐后面吗?怎么今日全然反过来了?妹妹这嫡女地位反而不如我?”
    江柠歌无语,这江清梨有top癌吧,处处比较。
    刚要说话,只听旁边的宁王妃幽幽道:“裕世子妃,我家柠歌孝敬,只和我坐在一处,形影不离,不像你,又不用时时陪着裕王妃。”
    这话说的极尽护女,江柠歌心中微动,体验了一把被护着的感觉。
    宁王妃亲自保护,江清梨却没有裕王妃护着,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江清梨正不知怎么应对,太监高声唱道:“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是最后入场的,已经快六十岁了,头发都花白了,倒是一副慈祥相。
    她一入座,众人就赶紧站起来,向她跪拜,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看着儿孙满堂,慈爱地笑着挥手:“快入座吧,不必拘束。”
    她到了花甲之年,很多事都看淡了,只安心养生,希望能活得长命百岁,永享安乐。
    “今年皇家喜事多,逸儿和卯儿都娶亲了,新媳是哪两个,上前来哀家看看。”
    宁王妃捏了捏江柠歌的手,江柠歌起身走到中央,规规矩矩行礼:“太后祖母,妾身是宁王世子妇江氏。”
    江清梨也走到中央,如是说到。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两个世子妇都姓江,不错。”
    皇后附和着点点头:“这宁王世子妃穿戴规矩体面,长相也可人习惯,很是不错,听说当初是冲喜进的世子府,如今世子已经好了,这世子妃可谓是有功之臣。”
    贵妃说话直,也不看裕王府的脸面:“倒是裕王世子妃怎么穿了件寻常的春装,连朝见的宫装都没有吗?”
    江清梨压根不知道,裕王妃也没派人来提醒,她现在终于体会到江柠歌当日的难处了,只不过江柠歌有夏氏帮忙,没有一个人帮她。
    裕王妃默不作声,并不打算为这个儿媳妇解围。
    太后笑容淡了些:“把哀家前年收的玉如意拿来,给新妇安枕用。”
    那玉如意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只有一把,要赏人只能赏给一个人,可下面跪着两位世子妇呢。
    宫人都是极其伶俐的,当即把玉如意递到江柠歌手中。
    江清梨脸色变了,也不敢说话,太后不追究衣裳的错处已经是开恩。
    江柠歌谢恩,而后退回位子,和宁王妃对视一笑。
    太后上了年纪,话也密,絮絮道:“哀家一向嫌宫中御厨的手艺差,今年请了宫外的大厨,叫什么,墨涟居。”
    贵妃很有同感:“哎呀,太后明鉴,我娘家母亲说那墨涟居的厨子厨艺一绝,生意很是红火呢!”
    太后笑道:“所以今日你们又口福了,哀家也有口福了。”
    江柠歌并不意外,墨涟居太过火爆,不少高门贵府的筵席都会请张大厨去做,张大厨请示过她,她并没有阻拦,反正进账都会记在墨涟居的账本上。
    这个张大厨也是有意思,得了江柠歌的食方,便非要叫她师父,江柠歌给他开了提成工钱,他非不要,说是全当交学费了,也算是个明白人,知道学厨艺可比多几个钱宝贵多了。
    江柠歌只是没想到这回请张大厨的,竟然是太后,看来今日能吃到自己食方上的菜品了。
    尚未开席,各宫各府都奉上了准备好的礼物,裕王府送了一套名贵的熏香,宁王妃准备的是银狐貂裘……
    太后收礼物收得心满意足,后辈们都孝顺,卯足了劲孝敬,可她还是没收到最可心的礼物。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的胃口越来越差,这些礼物有穿的用的,唯独没有可口的吃食。
    罢了,左右今日有张大厨的菜肴呢。
    正要宣布开宴,忽然听到有人说:“太后,裕王世子府也有备了礼。”
    说话的是江清梨,裕王妃不耐地朝旁边看了看,显然此举没和她商量,是自作主张的。
    世子府刚娶新妇还不足一年,出门在外还属一家,只需要送上一份礼就够了,谁知道江清梨还自作主张备了一份礼。
    江清梨取出一尊金佛像:“太后,这是清梨求来的佛像,特意献给太后,祝太后福运绵长。”
    太后其实并不礼佛,但毕竟是晚辈们的心意,便也收下了,并让人去库中取来几套宫装,赏给江清梨。
    江清梨这下得意了,故意道:“裕王世子府的礼已送,不知道宁王世子府准备了什么礼物献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