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担惊受怕,都在他?的怀里渐渐消散了。
    姜善宁也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这下是真切的感?到?湿润,她侧头将脑袋轻轻靠在萧逐的肩头上。
    萧逐将她轻手轻脚放在帐中的床榻上,垂眸正想解释一番方才的事情:“阿宁……”
    才开了个头,忽然帐帘被一把掀开,一道嘹亮的嗓音传来:“殿下!属下听他?们说您的相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姑娘她……”该怎么办。
    来的人是长锦,然而当他?看到?床榻上的姜善宁时,没说完的话就?咽了回去?,站在帐门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萧逐转头,眼神寒凉地飘过去?,长锦缩了缩脖子,他?觉得若不是此刻姜善宁在这里,殿下一定会削了他?的。
    长锦咽了下口水,说道:“殿下,那若是没有事,属下就?去?忙了……”
    “等等。”萧逐叫住他?,吩咐,“去?打两盆温水来,再多?拿几条帕子。”
    长锦领命出去?了,很快打了两盆温水来,盆边搭着好?几条干净的帕子。
    姜善宁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要两盆水和这么多?帕子,直到?她亲眼看着萧逐给自己擦拭脸上的尘土,一盆水都黑得不见底。
    她咬唇,将头埋在胸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容,肯定是蓬头垢面?的。
    而萧逐就?看着这样的自己,还给自己擦脸,姜善宁脸颊不由发烫。
    萧逐拧干手里的帕子,正要给她继续擦拭时,转头看到?她像鹌鹑一样垂着头,无奈道:“阿宁,头抬起来一点,这样我好?给你擦脸。”
    他?话音落了好?几息,姜善宁还是没什么反应,萧逐耐心地等着。
    阿宁不将头抬起来,定是有她的理由。
    他?盯着姜善宁乱糟糟的头发,蓦地就?明?白了过来,阿宁头一次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许是不好?意?思了。
    想明?白了这个,萧逐忽然就?放松下来,他?温声道:“阿宁,你现在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脸上脏了一些,我帮你把它擦下来,就?跟平时一模一样了。”
    姜善宁神色一滞,相较于她是以这副面?容出现在萧逐面?前,让萧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令她更为尴尬。
    姜善宁喉头微梗:“我……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就?抬手去?扯萧逐手里的帕子。
    萧逐不依,捏着帕子没松手,姜善宁自然拿不到?帕子。
    “阿宁,听话,我给你擦一下脸和手,顺道再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他?执意?要亲自给姜善宁擦拭,就?是怕她身?上受什么伤,会不告诉自己。
    在他?看来,阿宁不管是何?种面?容,落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
    就?如此刻,她的头发虽然乱糟糟的,脸上也沾满了尘土,他?却觉得像一只小花猫一样。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萧逐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柔声说:“阿宁,我们快些收拾了,你赶紧换一身?衣裳,不要着凉了。”
    姜善宁见拗不过他?,索性闭上了眼睛,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下巴。
    “谢谢阿甘。”半晌,她的一张小花脸被擦干净,露出原本的面?容,姜善宁睁开眼,闷闷的说了一句。
    萧逐忍着笑,指骨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里极尽温柔。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么。”
    营中没有女子的衣裳,萧逐找来一身?自己还没有穿过的衣裳给她。
    他?说道:“阿宁,你在帐中先将衣裳换了,我在外面?看着,放心。”
    姜善宁点头,她身?上的衣裳穿了好?几日,早就?脏得不像什么了,身?上大致擦干净了,她就?有点儿难以忍受穿的这身?衣裳,想要尽快换下来。
    萧逐出去?了,姜善宁动?作迅速地将新衣裳穿好?。
    这套衣裳是萧逐的,他?腿长胳膊也长,姜善宁穿上后,袖子和裤腿长了一大截,她只好?先挽起来。
    收拾妥当后,姜善宁朝帐外喊了一声,萧逐进来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外面?的士兵好?像在谈论她。
    萧逐在她身?前站定,看着她将袖口裤腿都挽起来,忍俊不禁。
    姜善宁瞪他?:“想笑就?笑出来。”
    “阿宁,今日太晚了,我明?日给你找一套合你身?量的衣裳。”
    “好?。”
    萧逐唇角翘起,缓缓道:“阿宁,方才我跟那几个士兵说你是我的……相好?。”
    “相好?”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萧逐低沉的嗓音,落在姜善宁耳中,一片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