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走了一步,姜善宁就觉得自己突然腾空而起,一双手臂牢牢抱住了自己的腿,将她?稳稳举起来。
    “诶!殿下——”姜善宁猝不?及防,正想要伸手支撑住,却忘了自己身上还裹着被子,萧逐的手臂勒在她?膝弯处,渐渐收紧,她?的双手被困在被子下出不?来,只能任由?萧逐将自己抱起。
    萧逐沉默不?语,隔着被子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伸手捏紧她?身上裹住的被子,她?整个人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
    “我听说你生病了,阿宁,哪里不?舒服?”床幔沙沙落下,他的声音晦涩不?清,语气中的担心丝毫不?加掩饰。
    “我,我都快好啦,染了风寒而已。”姜善宁仰头瞧他,光线昏暗,他半个身子都探进?床幔中,眸色几?乎和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下意识咬唇,“你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冒险出宫的?”
    “你生病了,这不?是小事。”萧逐抬眸,眼眸中满是认真,他一字一顿,“阿宁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宫里消息闭塞,她?病了两日,他今日才得到消息,入夜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是没?有赶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萧逐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唇间,手指微动,指腹抵着她?的贝齿。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手指冰凉,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目光中越来越沉,蕴着几?分晦暗。
    “对了,你背上的箭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姜善宁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又慌慌张张垂下眼,想起此事来。
    “早已好全?。”他哑声回答道。
    他的身子骨一向康健,回到永京前就已经痊愈。
    屋子里没?有点灯,姜善宁渐渐适应屋里的昏暗。
    萧逐忽然伸手掀去头顶的圆帽,借着稀薄的月色和满地泛着银光的雪色,他的五官慢慢变得清晰。
    床幔散下来,有什么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发酵,丝丝缕缕缠绕起来。
    光影浮动,斑驳阴影落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眼底浸染着情.欲。
    姜善宁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她?迟疑着张开双唇,萧逐冰凉的手指忽然抵进?她?的唇间,她?一愣,“殿下?”
    说话间贝齿相碰,蹭过萧逐的手指,带着似有若无的痒意。
    萧逐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嗓音涩然,“阿宁,别咬嘴唇。”
    姜善宁藏在被子下的双手捏紧软软的被子,脊背挺得笔直,下意识闭上了眼。
    她?手指挠了下被子,浑身有些冒汗。
    她?在话本中看过,一般男女主到了这种时候,都是该亲亲,她?紧张地闭上眼。
    然而等了许久,意想中的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眼,对上萧逐近在咫尺的目光,他闷笑了一声。
    姜善宁鼓起腮帮子,脸皮上烧得慌,她?使劲往后一仰,仰躺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萧逐。
    萧逐依旧闷笑,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笑意,他向前探身,掌心隔着被子搭在姜善宁的肩膀处。
    “阿宁,怎么转过去了?”他似是不?解地问道。
    姜善宁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不?说话。
    萧逐一条膝盖跪在床边,附身俯身摇了摇她?的肩头:“阿宁,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得赶紧回宫。”
    姜善宁没?吭声。
    她?气鼓鼓的想,萧逐真是个呆子。
    萧逐耐心地等了会儿,温声道:“阿宁,我真的走了?”
    姜善宁缩在被子里,恍惚间听到外面似乎没?了动静,难道萧逐真的走了?他就这么走了吗?
    姜善宁又在被子里埋了一会儿,脸颊热热的,半晌她?从被子中钻出来,一双眼睛巡视了一番。
    四下皆是昏暗,没?有萧逐的身影。
    明?明?知道他在宫外待不?了多久,但心底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落寞。
    正要坐起身时,床幔忽然被掀开,一道身影灵活地探身上前,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
    姜善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额头落下一阵冰凉的触感。
    转瞬即逝,萧逐清沉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阿宁,这次真的走了。”
    语落,姜善宁看着他从轩窗翻出去,在外面轻轻阖紧窗子。
    她?呆坐在床榻中,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下额头,低声笑起来。
    萧逐从听雪院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定自己的心神。
    他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拐进?了侯府书房。
    彼时书房里正亮着灯,萧逐叩响门扉,屋里响起一声“进?”。
    他推门而入,看到镇北侯坐在书案后,正仔细研读手里的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