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对方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林曦心里暗骂一声，准备先回依山千云看看，却突然想起那天江以泽似乎是追着自己去了林家，于是决定去林家碰碰运气。
市中心堵得最厉害的地方，林曦排了半天也没打上车。
林家离这里不远，她索性打算走过去。
在哄哄嚷嚷的闹市区走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上江以泽的名字，吸吸鼻子接起来。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似乎在等待她开口，林曦张了下嘴，忽然说不出话来，那句我想和你谈谈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周围是车水马龙，她却仿佛置身世界之外，周身一片寂静。
终究是江以泽先开口，声音比平日里要沉一些：“你在哪儿？”
林曦茫然地抬头看了眼对面大楼上巨大的ggLOGO，无意识地开口：“广联大厦。”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是沙哑的，她伸手摸一把脸上，触手濡湿。
依山千云，开车停在28栋楼下的江以泽用力握了下手里的手机，声音温和却不容质疑：“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再次偏头朝林曦的别墅看了一眼。
不，或许现在该说那是他的别墅才更准确。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无数次地驱车停在这里，常常在方向盘上一夜天明，尽管他很清楚那个女人像鸵鸟一样躲进了剧组里，根本不曾回来，可他却仍是不想离开。
就好像在某一个深夜，那人又会如同一个黑夜里的精灵般，出现在他的车窗前轻轻唤醒他，对他说：江以泽，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告诉她，然后宣告，从此以后他将彻底取代那间屋子里画上的人。
今后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被他填满，叫她再没有精力去想任何其他事。
林曦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听话，当真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
那个电话像是把她从别的空间拎起了丢回原来的世界，让周遭的喧嚣全都生动起来。
一辆摩的蓦地从她身边经过，带起了一片地上的积水，林曦下意识去躲，却被身旁的人撞到，朝人行道上跌去，飞速而来的车前灯晃花了她的眼睛。
一只手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拉了回来，微微转圜，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鼻端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环住他的腰，声音嗡嗡的唤他：“江以泽。”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松开她些许，低头看她。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深刻进骨子里的面容，欣喜地再次唤道：“江以泽！”
江以泽背着光，从她的视线看去神情并不分明。
他低声道：“林曦。”
林曦胡乱嗯了一声，正打算说出那句“我决定继续追求你”，却听见他的声音继续响起：“做我女朋友吧。”
林曦愣住，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这场沉默显然让他误解了什么，他的声音越发低，凑近她耳旁：“就算你拒绝，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林曦，我会让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林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却因为他这语气而联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印象里，江以泽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她爱死了他这副淡然又霸道的模样，眨巴眨巴眼，应道：“那我不如现在就答应？”
江以泽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
林曦自顾自拉起他的手，十指交错。
“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今天……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江以泽似乎仍没有回过神，视线落在她如樱般开合的双唇上，似乎水润柔软之极，依稀叫人回想起它的滋味。
“比如？”
“比如……跟某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订婚？”
他整个人松弛了下来，浅浅勾着唇角，似笑非笑：“你的消息倒灵通。”
林曦微恼：“你说不说？”
“我没有答应。”
“你是说……你拒绝了？”林曦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江以泽不答，单手托住她的下巴，微俯身吻上去。
林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想，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就算闭上眼也能够看见熠熠星光。
放开她时，她几乎是软倒在他怀里。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头顶，轻轻舔了下嘴唇，神情里满是餍足的意味。
她却是仍没忘记先前的话题，晃一晃微晕的脑袋，闷声问：“你怎么好当面拒绝这种事的？裴西西不会觉得没面子么？”
江以泽似乎是轻轻嗤笑了声：“她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出餐厅就打车去找陈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