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朝阳不满足地摇了摇头,“不够呢 !”
    “那你想要如何?”男人笑得暧昧,挑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
    朝阳手指在他的胸口点了点,“我想要……你的人。”
    “好!”李哪吒应得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本将军今日就让公主如愿。”
    之后的话,杨暮言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愿再听下去了。
    她身体僵直,攥紧拳头,细长的指甲扣进肉里,而那食盒也被她随手扔在了路边。
    一时间,多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愤怒,难过,更多的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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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官驿,杨暮言径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绿旖见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跟了进来。
    “姑娘,您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见杨暮言站在那儿未转身,且一言不发,她又问:“姑娘,莫不是看见甚么了?”
    此话一出,前者果然侧过了头来。
    绿旖当即跪在了地上,“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早该告知姑娘的,因怕姑娘伤心才一直隐瞒,其实……其实李将军和朝阳公主,他们……”
    绿旖低头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暮言转回身看向她,面无表情道:“绿旖,你可曾见过朝阳公主头上戴的那支点翠发簪?”
    “发簪……”绿旖将头埋得低低的,“奴婢见过,蝴蝶样式的,当年奴婢在收拾姑娘的卧房,那发簪是李将军前来拿去的。”
    “他,他怎么能把姑娘的东西送给公主呢!”绿旖猛然抬头,言语中满是愤懑之情。
    杨暮言的神情明显平静许多,她轻轻一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把你不敢说的话,都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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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巳时,绿旖匆忙前来敲门之时,杨暮言方拟好给杨戬的道别书信。
    官驿的前厅有些热闹,杨暮言走来,抬眼便见姬发直立其中,朝阳公主与南宫玥也在,哦,还有那日理万机的李小将军。
    杨暮言目光轻轻掠过那人的脸,直直落在姬发身上,平静问:“大王这是?”
    婚书和聘礼都送来了,这是要唱哪出啊?
    姬发见她神情如此淡漠,不禁心生疑惑,“不是说好,今日乃黄道吉日,孤亲来送婚书,日后,你便是孤的王后么?”
    此话一出,杨暮言自觉莫名其妙,却也耐着性子回应:“我并未见过大王,不知大王何意?”
    对上她那毫无温度的眸子,姬发委实看不透,明明昨日还彼此缠绵缱绻,为何今日竟是这样一番态度?
    他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她在众人面前如此胡闹?
    姬发自袖中取出一物,放至对方面前,依旧温和道:“这簪子是你昨日落在孤这的,我知你心思缜密,若是还有别的顾虑,皆可告知孤,孤都会以你为先的。”
    又是这支点翠蝴蝶簪,杨暮言瞧了眼簪子,眸色愈发冰冷,又抬头看向满脸深情的姬发,再将视线落在朝阳与李哪吒身上。
    环视一周下来,她也想明白了,这是在给她下套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众人自然都会以为是她杨暮言引诱大王在先,最后又想始乱终弃,矢口否认。
    而对于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李将军自当舍而弃之,与对其忠贞不渝的朝阳公主双宿双栖。
    呵,杨暮言于心底发笑,在座的各位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她转头,正对上李哪吒的眼睛,那双眸子,她曾见过千百次,有愤怒的,有深情的,有悲怆的……可皆没有今日这般令她觉得陌生。
    看她做甚么?
    他还有脸看她?
    昨日她去军营的事情,多半是被人撞见便告知他了吧!为了阻止东窗事发,他们只得先下手为强。
    好,那她便成全他们!
    杨暮言朝姬发轻嗤一笑,“这簪子,大王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语罢,她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那朝阳公主不知发的什么疯,偏偏要在后头追着她。
    “暮言姑娘!你且等等。”
    “暮言姐姐!”
    湖中的长廊之上,杨暮言被后者拽住了衣袖,她气得浑身发抖,委实无法再忍耐,径直挥手将衣袖从对方手中扯了出来。
    哪知朝阳公主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斜便朝湖水中摔了进去。
    远处的人赶来之时,朝阳已经落入水中。
    南宫玥率先跑了过去,她不会水,跟过来的宫女也束手无策,回头只见李哪吒尚愣愣站在那里,与杨暮言四目相对。
    南宫玥气急,赶忙去拽他的胳膊,“李将军,你还站着干甚么啊?快救公主啊!”
    李哪吒回神,赶忙唤出混天绫,将朝阳从湖里捞了上来。
    落地之后,他扶住对方,皱眉问:“你没事吧?”
    朝阳大口喘着气,模样瞧着十分狼狈,她腿下发软,索性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哪吒哥哥,吓死我了……”
    杨暮言冷眼瞧着这一双人,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她方才使了多大劲,她自个儿心里清楚。
    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又何必还要再演这出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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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时分,黄天化归来,听闻了白日之事后,自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破门而入之时,李哪吒正抱着一坛子酒坐在房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天化一头雾水,“大王要娶言儿妹妹,被言儿妹妹拒婚?朝阳公主被推到湖里?”
    “你快给我解释一下!”他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酒坛子。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李哪吒又将酒坛子夺了回来,“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黄天化不可置信:“你是说,言儿妹妹当真与大王无媒苟合?”
    “不可能!我不信!”
    “我也不想信啊!”李哪吒的双眸蓦地便红了,忍不住咆哮,“可那是我亲眼所见,我怎能不信啊?”
    “你……你看到什么了?”黄天化问他。
    “从前,我有那么多次机会,可我都舍不得碰她,”他牙槽颤抖,语调哽咽,“而如今,她却在别人身下承欢……”
    昨日,他风尘仆仆回到孟津,第一时间便赶着回官驿来见她。
    可是,他却见到她进了姬发的房间,他听到了他们说的话,看到了他们做的事情。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与姬发暗中联系,她早就变了心。
    那坛子酒在他手里轰然碎裂,如若可以,他现在就想杀了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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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玉树临风突然造访孟津官驿,但因寻不见杨暮言的身影,本在官驿休沐的李哪吒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接见。
    “师妹走得急,没来得及回终南山取药,师父便命我们二人送来了。”玉树将药包放在桌上,如是说道。
    临风环顾四周,发问道:“师妹怎的还没来?”
    李哪吒淡淡回应:“她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见他这般不甚上心的态度,小说群八扒弎〇齐七五三流,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玉树很是疑惑,然话还没问出口,便听有小姑娘的声音自厅外传来。
    “哪吒哥哥!”
    朝阳公主快步走来,停在李哪吒面前时,还不忘转了个圈,“你瞧,我这身鹅黄色的交领长裙好看不?”
    玉树临风定定看着她,这身衣服,竟与暮言往日所着如此相似?
    二人仿若见着了鬼一般,视线又落回到李哪吒的脸上。
    临风性子温和,在此节骨眼上,还能说得出好脾气的话:“师妹不见了,你也不赶紧去寻她?”
    只不过对方的态度委实让人无法接受:“她自有她的去处,又何必我去寻她?”
    “你!”玉树挺身上前,险些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好在临风适时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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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县城门外不远处,玉树黑着一张脸,“你方才拦住我作甚?”
    临风劝说:“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甚么事,还有那个姑娘,一看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