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心头浮起一种感觉,好似那桌上的银票玷污了面前那圣洁的天女,而他们在天女的面前,污秽得深觉抬不起头来。
    “你们这些人,就只会拿钱砸人吗?”起身拿起桌上的银票,她淡然的看着他们,平静的脸上没有怒意。
    对这些庸俗的人,是不需要生气的。
    “银票拿回去,你们也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放下银票,不屑再看他们一眼,申落纭下了逐客令。
    “你……你摆什么架子?”见她不屑的态度,季雨蝶火气上升,“别装高贵了,只不过是个妓女,装什么装?我劝你放了昊天,他不是你这种人沾得起的。”
    “如果我不呢?”申落纭不在意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毫不掩饰眸底的轻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李义亮出了剑。
    “喔?”申落纭笑了,“你们想杀我呀?”
    话落,她身影一闪,在李义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点了他的穴道,拔起他手上的剑,抵在季雨蝶雪白的颈上。
    “你!”季雨蝶不敢相信的腊大眼,“你懂武?”她微颤着身子。
    “懂一点。”申落纭微微笑着,手中的利刃闪着绝情的冷芒,“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尤其是用武力。”睨了她一眼,她将手中的剑更靠近她脖子。
    “想杀就杀,别拐弯抹角的。”颤着声,季雨蝶说着,“哼,昊天一定不知你的真面目吧?”见她脸上冷然的笑,绝美的容颜上闪着绝对的无情。
    “是不知道。”申落纭甜甜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她眨着眼,一脸天真的模样。
    “只是,我要你们离开,不准再出现在我和豹子面前。”低下头看着她,“听见了没?如果再让我看向你们,就别怪我了。”她微使力,利刃在季雨蝶颈上划出一丝血痕。
    “滚吧!”放下剑,解开李义的穴道,她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
    “哼,你得不到他的,他绝不会爱上你这披着人皮的狼。”怒声喝着,季雨蝶撂下话,转身跟着;李义离开。
    他们一离开,申落纭随即晃了下身子,眼前一片黑。她赶紧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本就雪白的脸更显苍白。
    她揪着胸前的衣服,不停喘着气,心口不停的紧缩,几乎快让她没了呼吸。
    “该死,你动真气了。”花寻欢一进来,就见她苍白的脸上满冷汗,原本嫣红的唇也转成一片紫。
    花寻欢赶紧点住她的穴道,喂她吃了药丸。
    申落纭觉得胸口好痛好痛,痛得让她喘过不气来。
    “豹子……”她轻唤着,昏迷前,她好像看到豹子慌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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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样?”见花寻欢出来,豹子赶紧上前,问着申落纭的病情。
    花寻欢沉着脸,“很不乐观,顶多撑到明年三月,再来,就看她的造化了。”他语气淡然,许是见多了生死,养成这般冷淡的个性。
    “你为什么要教她功夫,明明知道她有心疾,不能习武的。”豹子上前揪住花寻欢的衣服,脸上早无以往的冷静。
    “算是巧合吧!”花寻欢佛开豹子的手,“平常为了护住她的心脉,我会请作乐将内力输进她体内,久了,她体内也形成了一股内力,以守护她的心,我见此情形,也想让她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于是让她看些有关于内功心法的书,并教她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好让她能护身。”
    花寻欢看了豹子一眼,“这是为了以防万了谁也不能保证她日后不会遇到危险,所以明知她不能习武,我还是让她学,希望她能在遇到危险时,先保护自己,好争取别人的救护。”而且,他更赠送申落纭天下至宝——冰蚕银丝,让她当武器,只因银丝之性至轻至柔,正适合纤弱的她使用。
    “当然,在教她习武之前,我也告诫过她,她绝不能妄动真气,除非情况具的很危急,否则不能轻易动武,她的心会负荷不了。谁知,这次她却克制不了自己。”
    说到这,花寻欢不禁睨了豹子一眼。罪魁祸首是谁,想必他心知肚明。
    唉唉,明明是个冷静的人,怎么一遇到这男的就破功了呢?!
    豹子闭上眼,非常清楚花寻欢的意思。
    “连你也救不了她吗?”他问着,无法接受她会死的消息。
    她还这么年轻呀,怎能让她就这么死去?他承诺过会带她到北方玩,他还没实现他的诺言呀!
    “除非换心,问题是,并不是随便一颗心,她的身体都能接受,随意乱换,只会加速她的死亡。”敛下眸,他轻说着。
    “除了换心呢?没别的法子吗?”豹子也拧起了眉。
    “有,还有一个法子。”花寻欢想了会,突地灵机一动。
    “什么法子?”豹子赶紧问。
    “听说在北陵国有一样圣物:银鹰,它是北陵的神,应有六百多岁了,自北陵开国以来,即守护着北陵,而银鹰体内的心丹,即可拿来护住纭儿的心脉。”花寻欢说着。
    “不过,这很不容易达成。第一,银鹰行踪难寻,而且一旦伤了银鹰,即代表得罪北陵国;第二,北陵国境内有着江湖五大势力之一的北尘谷,此谷不只守护北陵国,也保护着银鹰。”说着说着,他摇摇头。
    “所以这方法根本不可行,简直是办不到。”摇着玉扇,他轻叹着,“看来,纭儿注定得红颜薄命了。”
    豹子没有回话,他始终低着头,想着花寻欢的话,然后抬头看向他,“你早知道了?”
    花寻欢笑了笑,“来历不明的人,我怎会让他进我寻欢阁。”眉间有着自信。
    “那么,一切你都算得好好的?”他淡然问着。
    “不,如果你没那意思,那么我刚刚的话,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眨着眼,花寻欢满脸无辜。
    “看你了,反正这是纭儿的命。她本来活不过十岁,我硬给她十八岁的寿命,也算够了。而且又遇到了你,她也算不虚此行了。”摇头玉扇,他蛮不在乎的说。
    “进去陪陪纭儿吧,我想她快醒了。”笑看他一眼,花寻欢缓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豹子也转身走进房。
    一来到床旁,就见她苍白的玉颜,他握住她的手,想着花寻欢的话。
    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不!他知道他办不到,他要她好好活着,活得开心、活得灿烂。他喜欢看她开心的小脸,喜欢她甜甜的喊他豹子,他绝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他想着,心中也下了决定。
    “豹子……”申落纭缓缓睁开眼,一见到他,微扬起笑。
    “醒了。”他拨开她颊上的发,“觉得如何?胸口还痛吗?”他关怀的问着。
    她摇着头,“我没事。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苍白着脸,她低声安抚他。
    “你不该动真气的。明知自己的身子不能动武,为何要逞强呢?”他轻声责备。
    “你知道了?”眨着眼,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该知道什么?”他看着她,询问着。
    “没,没事。”她摇头轻笑,偷觑着他,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稍早的事了。
    “阁主说是客人惹你生气,你才会动手伤人,难道不是这样吗?”他轻声问着。
    “是,是这样。”她快速答着,就怕他怀疑,“我一时控制不住,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为她盖好被子,他深黑的眸子盖住眸底的思绪,“你再歇会吧。”
    “豹子,你可以陪我吗?”抓住他的手,她柔声问着。
    “好,我陪你,睡吧。”他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小小的手,细瘦得可摸到骨头。
    “嗯。”她笑着闭上眼,“豹子,你不会离开吧?”她又睁开眼,不安的问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豹子有点怪。
    “不会,快睡吧。”他低声安抚。
    “永远都不会?”她寻着保证。
    “永远都不会。”他承诺,“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