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图片放大再放大,想将谈画的笑颜,再一次刻在心里,他的确应该远离她,这样?才能避免给她带来?不幸。
    贺为谦在照片上看到了许多熟面孔,邹贺两家拍了一张新的全家福。
    只?是?这次上面并没有他的身影。
    贺为谦的眼睛很涩,放下手机,推了过去。
    “你以为我会发火?”
    律师收起手机,指了指他头上的伤,“要不要再找医生来?看看?”
    “不用,你也别装了,我知道贺为聿心里是?怎么想的。”
    贺为谦出奇地?平静,眼底一片死寂,他最近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些事情,是?有关上一世的。
    这样?的牢狱生活,他早就经历过一回,这一世依旧落入了相同的结局。
    他的确不长?记性,才会重蹈覆辙,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回。
    “你转告贺为聿,他不用在我身上多费心思了,不论什么结果?,哪怕是?去死我也会坦然?接受,我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怕他,我只?是?想给谈画,以及过去我伤害过的人赎罪。”
    “你别太悲观了,不会死……”
    “不会死,只?要在监狱里待上个十?几年就可以了是?吧?”贺为谦说得?轻巧,仿佛坐牢的人不是?他。
    “如果?表现得?好,还可以申请减刑。”
    “是?吗?贺为聿会放过我?我这好弟弟比我可狠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律师额头渗出了冷汗,生怕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豪门密辛。
    “瞧把你给吓的。”
    “弟弟和弟妹婚礼,我这个大哥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就当是?我送给他俩的新婚贺礼了。”
    “要拍张照吗?”
    他指了指身上的这身蓝白相间的狱服,监狱里的生活枯燥乏味,被圈禁在这一方空间里,每天连云的形状都是?相似的。
    贺为谦跟着狱警走了,律师感觉他的精神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翻阅着手机里贺为聿大婚的消息,公司群聊都刷屏了。
    他思索了会,随大流送上了一句祝福。
    *
    晚上给宾客们安排了其他活动,谈画负责招待女?孩子?们,在海边搭了个帐篷烧烤露营。
    细软的沙粒在月光下闪着银白的光,偶尔有几只?螃蟹经过留下少许痕迹,谈画也参与了进去,洒了一把调料。
    她第一次烤,效果?意外地?还不错,就是?辣椒放多了点。
    主意是?尤夏瑶出的,平时讲究得?体的小公主,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巾上。
    她喝啤酒把自己喝高了,谈画找人把她送回房间休息,尤夏瑶嘴里还叨叨着:“不要回去,我还要参加画画姐的婚礼呢……”
    谈画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被辣得?通红,喝酒喝得?太着急,呛了好几口。
    宴会厅的人来?汇报说贺为聿被灌醉了,谈画到的时候贺为聿和邹嘉逸正拿着同一杯酒,贺为聿满脸酡红,看上去就像邹嘉逸非要灌他酒。
    邹嘉逸看见她慌张得?不行?,手都不知道要往那?里放,“你别哭啊,我又没有欺负他,他们可以作证,不是?我要逼他喝的,是?他自己非要喝。”
    “我知道你们今天新婚,我特意拦着呢,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差,没喝几杯就醉成了这样?。”
    谈画从贺为聿手中夺过酒杯放到桌上,不好意思解释她是?被辣哭的,“没事,我带他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贺为聿的酒量谈画不清楚,邹嘉逸她是?知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面前的酒瓶空了好几个,他肯定喝得?不少。
    谈画将贺为聿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将人带回了房间。
    服务员问她需不需要解酒汤,谈画大声道:“不用,醉死他得?了。”
    谈画大力关上门,把贺为聿扔到床上以后就没再管,而是?拆起了宾客们送的礼物,有送项链包包的,还有送车钥匙的,她盘腿坐在地?上,拆得?津津有味。
    半个小时过去,只?拆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等会再拆。
    谈画泡了个澡,出来?时贺为聿还瘫在床上,姿势都没变,“还没醒啊?那?我和夏瑶她们睡去了。”
    她没摸上门把手,后背撞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你要抛下我去哪?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贺为聿的声音低沉,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你知道今晚是?新婚夜你还喝那?么多?还是?说你装的?”
    谈画看着他,脸红得?不太正常,游走在清醒和迷糊之间,“不算太笨。”
    “大哥比我喝得?多,其他人拦着他他不听,说今天高兴。”
    贺为聿正愁怎么脱身,恰好谈画来?了,他几乎不怎么喝酒,是?以是?真的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