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汐时才不管猫儿的挣扎,继续使劲刷洗,直到他发觉池水开始微红,才骤地停下 手。
    「糟了!我都忘了你受伤……」他咒骂自己的不小心,马上把小猫身上的泡沫,掉 。
    江韻如看准他正准备关水时,便灵巧地自它的手中溜走,跑出浴室。
    她若是再这么给他虐待的话,不管猫是否真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等一等,你给我回来!」
    闕汐时追出浴室,也不管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湿的,脚印会不会印得客厅到处都是, 軌追着小猫到处跑,当他在沙发底下将它伶出来时,她刚洗过的身体又脏了,他看得直 叹气。
    「我真的是快要被你给气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无奈地盯着小猫说道,奇的是小 猫也齣牙列嘴地喵着。
    「我也快要被你气疯了,你晓得吗?」
    江韻如气愤不已,早知如此,她倒不如去闕督汎那里,跟她最讨厌的白老鼠过日子 也比跟着他好!
    就在她回应着闕汐时的同时,他深遽的眼再度好奇地打量着她,让她蓦地闭上猫嘴 ,突然心跳加速。
    「难这你真的听得懂我的话?」他很认真的问道。
    江韻如则垂下了猫耳朵,身体也蟋缩起来了。
    闕汐时突然笑得很诡譎,她小心地覷了他一眼,也猜不出他目前的心思为何。
    就在闕汐时将她放至地毯土时,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又教她发毛了起来,而她也果然 没有纠错,因为闕汐时提着家庭药箱走了过来。
    「你不想承认是吗?没关系,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这句话令江韻如的猫毛从头竖到尾,这比方才小黑想霸王便上弓的感觉还可怕。
    「来,我要上药了!会痛的话就叫两声,听到了没有?」
    闕汐时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变得跟闕淮歆和闕督汎一样有点疯狂了,不过他当然不肯 承认,只是一脸贼笑地逼近小猫。
    江韻如打了个侈噱,往后退了一些,整个猫背已然帖上白色的墙面了。
    「不……不要过来,我是猫……我是猫啦!」
    现下她终于肯屈就一下,暂时承认自己是只猫。不过闕汐时压根儿不管它的嗚叫, 俊脸在它的面前放大,教她体內的血液都快逆流了,更别提她早已屏住了呼吸,大气也 不敢喘一下。
    闕汐时对她弯起了嘴角笑笑,但江韻如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因 此她決定,乘隙要落跑,但却没奏效,它的猫尾巴被抓住,眼看就要被闕汐时拖了回去 ,她便死命抓住地毯,结果两只爪子竟把地毯抓花掉了,也正式激怒了闕汐时。
    「我的地毯……好哇,看我怎么懲罰你!」
    闕汐时气极了,一把将小猫抓起,以棉花沾了消毒水就往伤口上擦去,疼得猫儿喵 喵大叫。
    「救命哪,有人在杀猫呀!」江韻如害怕得浑身发顫。
    「你不要叫得这么悽惨好不好?我不过是在帮你上药,你给我安静一点,否则我就 继续用力了!」
    他的威胁只换来小猫更淒厉的叫声。
    第三章
    闕汐时也不是个铁石心腸的人,听小猫叫得如此可怜,他的手劲不自觉放轻了些, 不过它却仍在哀号着。
    「好痛,有人要杀猫呀!」江韻如死瞪着他。
    闕汐时也不耐烦了,抓起小猫垂着的耳朵,气愤地大叫,「别吵!我不是说痛的话 就叫两声,你是听不懂吗?」
    可话才骂完,闕汐时的右手就拍拍自己的额头,一阵苦笑。
    完了,他一定是疯了,以为一只小猫听得懂他的话也就算了,现在他又威胁一只猫 要听他的话,看来他真的是疯了!
    但他的话,江韻如听进去了。
    她不甘愿的喵叫了两声,以代表她真的很痛,而且很怕痛。
    闕汐时正在上药的手停住了,他张大了眼。
    「你……刚刚叫了几声了我没听清楚,你再叫一吹。」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小猫。
    他这动作令江韻如非常不满,于是她懒懒地又叫了两声,更想对他翻白眼。
    闕汐时这一听,真是又惊又喜,他也不晓得自己在高兴什么?总之他觉得意外,却 又相当愉悦。
    「你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再叫两声来听听。」他紧接着又问了一次。
    江韻如只觉得闕汐时愈来愈像白痴,然而她丝毫没发现,一只猫若听得懂人话是件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而她也不该这么做。
    她突然想张嘴打呵欠,想想又閤上,一会儿才又叫了两声。
    这两声,足以证明闕汐时的推断,他这只小猫的确听得懂人话。
    不过他还没有机会找出原因,小猫也总算是安分地让他擦完药。
    证明了小猫听得懂他的话的闕汐时不但未能有个好眠,心情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好, 总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他都睡不着觉。
    在床上再度翻个身,他突然觉得口渴,便起床到厨房喝水,待他经过客厅时,却被 一阵低低轻轻的吸泣声吸引住了。
    是谁?小偷吗?
    闕汐时摄手摄脚,黑目微瞇,欲在黑暗里寻找偷儿。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发现小猫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她捲曲着身子靠在墙 边。
    她是怎么进来的?
    闕汐时不解地想着,将视线投向玄关及落地窗,两者的门皆有上锁,它是从何处进 来的了他的心中疑问连连。
    不动声色的,闕汐时靠了过去,不知为何,她哭泣的声音教他十分不忍心,也微微 檸痛了心。
    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让闕汐时擦完药后,江韻如已 累得没有力气,很快的就入睡。
    她睡得极不安稳,一次又一次梦见在医院內,坚持守候她醒来且神情疲累又愁眉不 展的家人。
    她不禁綴泣了起来,虽然自己的身体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她总觉得对不起家人 ,也不该让他们如此担心,尤其是母亲,看她那日守在她的床边,总是不自觉地红了鼻 头,法然饮泣,就更是让她悲从中来,难过得不能自己。
    但是她何尝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想当一只猫呀!可是她不晓该如何让灵魂 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许她得待在猫的躯体里一辈子……思及此,江韻如便在心里苦苦 地哀号,不要啊,她可不想当一辈子的猫,她还没有完成大学学业,也还没有交男朋友 ,没尝过什么情事,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当只猫。
    最令她痛苦的是她突然好渴望和闕汐时说话,或许是这个原因,她才毫不在意地让 闕汐时知道她听得懂人话,因为她根本就是人嘛,只不过是因车祸而让灵魂误人了小猫 的身。
    她不想再被逼吃猫食,不想再看到隔壁陈小姐养的那只小黑,更讨厌闕汐时老以为 她会跟小黑私奔,威胁要带她去结紮……她都不喜欢!
    心里愈这样想,泪就愈是流个不停,江韻如没有发觉她的灵魂已脱离了猫躯,只想 好好的哭一场。
    她没发现闕汐时无声无息地镀了过来,蹲在她面前皱眉。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泣?」好半晌,闕汐时才轻轻问出话。近距离之下一看 ,他发现她竟是些微透明的,她究竟是人是鬼?
    这栋大廈是他们的建筑公司所建,也是他亲自监工,并留下一户当作自己的棲身之 所。
    当年母亲生下他之后,又过了二十多个寒暑才找到幸福,嫁给了叶书枫,他当然不 能跟着搬入叶家,更何況他项着闕家的姓,又在叶书枫的手下做事,所以他很早就搬出 来自立。
    不过他记得这块建地「十分干净」,他还特地请人勘验过,可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 的又是什么呢?
    江韻如闻声,仰起了梨花带雨的可怜面容,讶异地瞪圆眼望着闕汐时,顺着他的视 线瞥向身旁,看见沉睡中的小猫时,她才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