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骁?”宋温如玩味地笑笑,“早在知道郡主生下我的孩子后,就放下了,她在乎的是她的嫡子。”
    “可王逍潇现在也怀了朕的孩子!”
    “这不是刚好吗,我要她的身子,你留她的孩子。”
    逍潇觉得宋温如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厚着脸皮说这等污言秽语,不对,宋温如一直以来都如此,他在她面前就是这么下流。
    可这是对着皇上呀,他想把他气死吗?
    “宋温如,你……”
    宋温如挺起身子从跽坐改为跪着,他道:“臣是没办法,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陛下是一国之君,不会像臣这般没出息吧。”
    宋温如自称“臣”,是愿意被驱使地示好,要不是现在内忧外患,柳相那边又拿子嗣压着他,尚俊卿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事。再看一眼逍潇,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以他的女人的身份示人,虽然现在他还恋她貌美身娇,但权衡之下,自然知道哪头重要。
    只是……这种感觉实在有够恶心。
    尚俊卿甚至都不想看二位,甩着袖子走掉了。
    “宋温如,咱俩脸面不要了吗?”待人走后,逍潇气恼地瞪着他。
    宋温如哼笑一声,撩起逍潇的发丝,“这一路风雨,大凡要个脸面,咱俩能在一起?还有……那李云骁居然是个……害我吃了那么多飞醋。”
    他捏起她的下巴,惩罚性地又重又狠地吻下去,发丝拂在茶杯上,他嫌碍事,一撩手臂,将那些恼人的物什全拂在地上。
    ……
    此次数日,宋温如确实如承诺一般精心辅佐,朝中很多官员也惊讶不少,皇帝最近在朝事上不像以往那般老被各种原因掣肘,处理得十分妥帖。
    当然宋温如先是为国为民,才是为君,且他心中十分清楚,尚俊卿只想把他杀之而后快,没杀他只是现在他还大有用处。
    而他来长安便知道这一点,走之前他与兄长、李云骁已经商议好接下来的对策。尚俊卿绝非明君,柳相也绝非良臣,长此下去,依旧要上演夺权戏码,那坑害百姓的鬼市暴乱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寻了机会,他偷偷去往平都的公主府,在宋温如对往事抽丝剥茧的分析下,平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她只是对宋温如的爱而不得有些难过遗憾,但在很多事件的刺激、和皇兄对她情绪的诱导下,让她一步步成为因妒而疯的女人。
    这么多年原来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利用了。
    “且我在北疆的探子查到,已作古的老平承侯绝不是战死那样简单。”宋温如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宋温如。”平都看着他要离开,依旧忍不住叫住了他,不管怎样,她恋慕他的心从未变过。
    “嗯?”他回首。
    “如果没有皇兄那样……我们会和儿时那般是很好的朋友吗?”平都笑着说,脸颊上却挂着泪花。
    “自然。”
    宋温如说完举步继续向前走。经这一分析,他也明白了,前世平都被利用,连他也被利用了,而让逍潇逝去的始作俑者,就是尚俊卿。
    这一世,再不会了。兄长与李云骁“清君侧”的军士们,已在路上了吧。
    从半年前,他们离开长安之后就开始部署,天下纷乱不止,是尚俊卿拿江山做赌注却被反噬的后果,而“天子无道,弑杀姑母,纵鬼市和□□,霸占臣妻”的传言,让他彻底失了民心,
    他以为握着皇权,就能执掌四方;他以为拿捏着别人的软肋,就能为他所用。他不过只是满足囿于一隅,被万人称为“皇帝”的一个傀儡。
    所谓民心才是真正的“权”。
    尚俊卿还犹自沉浸在能让宋温如服服帖帖为自己稳固江山的喜悦中时,从西边传来战报,宋温磊和李云骁亲帅大军,已经攻打下凉州和益州数个郡县,直奔司隶而来。
    早朝未商议出结果,尚俊卿将几个心腹大臣召到御书房来继续商议。
    “清君侧?清哪门子君侧,朕身边何来奸邪佞臣?”尚俊卿手中还有李九安和申国府家眷作为筹码,若找不到宋温磊和李云骁“清君侧”的正当理由,他就可以用他们的亲人来挟制。
    “惜柔郡主王逍潇!”平承侯言朗道。
    尚俊卿疑惑,怎么一向都站自己的言朗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郡主已为人妇,不该继续呆在宫。”言朗见皇帝沉默,又补充一句
    “朕怜惜郡主一直长于民间,又失怙失恃,才把她放入宫中。”
    “半年之前,我大胤隐隐已有盛世之貌,可自从郡主恢复身份入宫以后,现在纷争不断,内忧外患。”言朗不依不饶。
    尚俊卿气急,这还不是变相说他无能,半年前是大长公主执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