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是因为阿行,前?些年他离开后,我以为他死在了外?面,派人出?去寻也没有一点风声,后来因为天冰宫的内事,寻他的事情也就耽搁了。而前?些日?子?我才得了消息,没想到阿行还活着。”
    这些话唐非橘早有耳闻,不过说法和她完全?不一样,没有这般平和,也没有这般顺利。
    某人亲口告诉她,当年逃离天冰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烧了大半个屋舍才引开大部分人,拖着一身伤痕累累地身体离开天冰宫,后来遇到路棉派来的人,也是丢了半条命才活下去。
    寻他一点不假,不过是看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活着就再补一刀。
    路行止说的很?真切,唐非橘也知道那并不是假的,原著中描写?过路行止曾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却没有描述过他为何会?遭受那样的伤害。
    在原著中,路行止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童年悲惨而后长歪了的大反派。
    而现在,罪魁祸首就站在她面前?,唐非橘没办法不对她带有有色眼镜。
    唐非橘冷哼一声:“所以你是来找他的?看看他活的怎么样了?”
    “敌意真大。”感受到她的排斥,路棉没说什么,扬着细挑的眉毛软声对她说:“差不多,不过看他活的那么好,我还听不开心的。”
    “所以你来找我?”
    “对呀,找你做个交易。”路棉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个没有手掌大的小瓷瓶,安安静静躺在手心里:“你身上还有散神?香的毒,是路行止下的吧。看看他,真不懂怜香惜玉。我可以给你解药,不过要你杀了他。”
    手心里放了一个白色瓷瓶,底部用烫金印着一个称得上熟悉的图案。
    唐非橘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天冰宫的图案,她没有把瓶子?还给女人。
    “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他。”
    路棉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和那个人太过于想像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
    路棉说:“好说,那我就把你捆回去,等着我那好儿子?自己送上门就行了。”
    “……”
    无?路可退,唐非橘只能答应。
    她准备暗戳戳把瓷瓶里的药换成?普通丹药,下完药让路行止一藏自己去和路棉周旋,然而被骗过一次的路棉不上当,非要她约路行止到一处酒楼,亲眼看着她下药。
    待人走后,她早已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看着摇曳的火烛,想了想还是起身换了衣裳,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应声而开,门后湿发披肩的少年眼尾微红,看见她的脸时愣了一瞬,站在门后有些恍然。
    “做什么?”
    唐非橘不介意这些,推门而入:“来看看你,顺便说些事。”
    “什么?”
    “过两日?我们?去河对岸那酒楼一趟。”
    路行止蹙眉:“去那作何?”
    “去寻乐子?。”她支着头,垂眸看向江上夜景,灯火星光映彻水面,璀璨斑斓:“回来时我便觉着那酒楼热闹,想必也有什么好玩的,方?才等不及明日?约你,便现在前?来与你知会?一声。”
    “……”路行止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
    “现如今不是在京城,阿爹阿娘管不了我,明日?我叫一桌子?菜,再准备两坛好酒,咱们?俩喝一杯,也算让报答你护我这一路。”
    她瘦白的指尖点着桌面,末了又飘来一句;“路公子?千万要来,陪我好好品一品那好酒。”
    “为何忽然想喝酒了?”路行止问。
    唐非橘舒缓着眉毛:“来此一趟,不品一品好酒可不是遗憾?再说饮酒还要什么缘由,兴致来了便想喝,这个理由可够?”
    路行止狐疑的目光在她肯定的语气中压下,嗓音沉沉地应她一声好。
    事情办妥,唐非橘也不欲多待,玩了两把桌上被搁置上去的玉佩就起身离开。
    玉佩主人什么也没说,少女离开后屋内的香味很?快就消散了去,淡的几?乎闻不到。
    路行止捏着玉佩边缘,指尖停顿一下,下一刻指腹用力摩挲着玉佩表面,发了疯般要留下刚才那点点温热,直至指尖泛白。
    夜风吹了进来,吹散了最后一点清香。
    酒楼,包厢靠窗。
    端坐许久的路棉捏着酒杯,眼睛在河对岸少年的身上流连蔓延,在他熟悉的眉眼上停顿了一下,忽而仰头将酒一饮而下。
    “长大了,越来越像了。”她独自喃喃。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蒙面人卸下面纱,露出?下巴上黑硬的胡茬,嘴唇边横着一道不长不短的刀疤。
    他行了个礼,一板一眼汇报起来:“唐三小姐约小少主明日?来酒楼内,并未告知毒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