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停了,木窗棱上落了两只欢快蹦跳的麻雀,她转过去的目光扫到麻雀歪下来的头,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滴答,滴答。
    眼睛被白光晃了一下现在还发着酸,不太舒服地揉了一把?眼睛,她才颤着睫毛睁开了眼。
    “姐姐,姐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一个尖尖的童声在身边抽泣。
    唐非橘睁着眼睛适应环境,闻声望了过去。
    身侧,一个五六岁的白玉馒头似的小?孩被捆了好几道,缩着身体往自?己这边挤着,嘴唇和身体一样发着抖。
    她下意识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垂头冷笑。
    怪不得?不对劲,原来她自?己身上也被捆了好几道。
    绑绳子的人?技术不怎么好,把?她五花大绑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就差两个青嫩的粽叶了。
    她抬头看了一圈,这一屋子什么人?都?有,男女老少老弱病残,富贵的贫穷的全都?凑在了一起,无一不是?被捆住手脚绑在了一起。
    唐非橘挣了一下,绳子捆的太紧磨着皮肤完全挣不动?。
    她转头去看身边那?小?孩,努力侧过身子问?他:“不会死,你先告诉姐姐这儿是?哪好不好?”
    小?孩不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呜咽地哽咽着。
    “……”
    果然是?孩子,看来是?问?不出来了。
    她叹气?,略感绝望。
    “这里是?天冰宫,被抓来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真?是?蠢货。”
    熟悉的强调和回忆中的某人?融合在一起,唐非橘侧头顺声看过去,说话的同样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同样坐在自?己一侧,只不过身上全是?伤口还流着血,看起来瘆人?又危险。
    小?孩音色比旁人?都?要沙哑几分,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打量了一下自?己,浮现出一抹鄙夷的嫌弃:“你这么蠢居然会被抓到这里,路棉那?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挑。”
    唐非橘:“……”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但麻烦你收敛一点,我还要脸的。
    这欠打欠揍的表情和腔调,保准是?路行止无疑。
    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击:“是?么,你聪明还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可见智商也一般一般。”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会顺着自?己的冷嘲热讽回答,小?路行止靠坐在墙边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闭眼不理她。
    小?路行止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皮肉外翻,明显能?看出来一个新伤一个旧伤。
    但她身上却没什么伤口,对比可是?不一般的强烈。
    屋子里安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听着这一大一小?互呛。
    “所以呢,自?己招惹天冰宫的人?被抓来这里,干了什么蠢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干的蠢事?我干的最蠢的事就是?一睁眼没离你八丈远而是?在这跟你一个小?屁孩吵架。”
    看似一大一小?,实则心理年龄都?不超过三岁。
    “草,吵什么吵,一会儿刀抹脖子了老子第一个把?你俩送出去。”一个刀疤男伸着脖子冲他们?吼:“本来在这就烦,要不是?那?群傻逼诓我到这,老子至于跟你们?这群货色待在一起。”
    被绑在箱子上头发湿漉漉的女人?不高兴了:“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这群货色,老娘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这种话。”
    “切,一个女人?在这瞎叫什么。”
    湿头发一甩到了背后,女人?踩着脚边的箱子一蹬:“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春华是?也。”
    徐春华瞪着她狭长的眼睛:“若非我沦落到今日境地,轮得?到你在我跟前狂妄至此,老娘第一个先砍了你。”
    “……”
    刀疤男缩了一下身子,满脸戾气?硬生生憋了回去,嘴里不停嗫嚅着什么。
    某位徐姓姑娘冷眼斜他一眼,转头冲唐非橘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别理他,欺软怕硬的家伙,你们?怎么来的这里?”
    聪明小?孩不答话,不聪明姑娘想?了想?说:“不知道,我一睁眼就在这了。”
    “哦,估计是?被那?群不要脸的迷晕了绑回来的。”徐春华动?了一下手腕,不顾腕间?红痕活动?着:“一群不把?人?命当命的蠢货,把?一个恶魔的话奉为圭臬。”
    唐非橘想?说,这位和刚才那?位骂起人?来倒是?不分伯仲。
    她口中的恶魔大概就是?路棉了,唐非橘长叹一声,十年过去,路棉依旧和现在的名声怎么一样只坏不好呢。
    她暗戳戳用手点了一下路行止的脊背,感受身侧小?孩一下子僵直的身体,笑出了声:“我有个问?题,咱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