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意就等这句话呢,面上却?甚是淡然,中规中矩答:“也好,我让人?去萧府递送口信。”
    “好耶!”萧妧骄傲地挥舞着志得意满的两个小胳膊,爆发一声傻叹。
    “小疯子。”舒澜意笑?着损她,悄然偏开身子,免得被撒欢的萧妧误伤。
    待到二更天,俩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抵达雍王府。
    王府侍从见到舒澜意,便小跑着上前:“王上唤您回来先?去书?房,萧帅也在。”
    一语过耳,萧妧面露紧张,偷摸捏住舒澜意的广袖,悄悄咬耳朵:“怎么办,不是来抓我的吧?”
    舒澜意装得沉稳,转眸问侍从:“有胭脂铺的人?来吗?”
    “来过了,管家结的账,胭脂送去您房间里了。”
    “嗯。”舒澜意低声嘱咐萧妧:“前头有我,你躲去我卧房,先?去试试胭脂合不合心意?”
    “溜啦溜啦。”萧妧脚底抹油,撒丫子便逃。
    舒澜意扶额自语:“还真是一句客气都没。”
    她只好孤身去面对书?房未知的情境,在回廊下鼓足勇气才推门入内。战战兢兢见礼后,她惊惧忐忑的小心脏才恢复平静。
    萧蔚来此,原是怕小辈安置不周详,特?来送提早备下的礼物的。
    至于萧妧偷溜出去的去处,除却?找舒澜意,萧蔚想不出第三个地方,自也不担心。
    发难也不是无有,舒珣慢悠悠问着舒澜意:“五盒脂粉,如?何分派?”
    舒澜意语塞当场,她千算万算,就没算自己亲娘,好似不大合适。
    舒珣见女儿局促的好比门神,杵在远处一动不动,只哼笑?一声:“那小盒子里装得可是金粉?五十两,你可知能买多少粟米丝帛?”
    舒澜意垂眸,不敢吱声。
    萧蔚搁下茶盏,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头:“萧妧被你藏起来了?我厚脸皮问一句,可是给我备了一份胭脂,换萧妧免受一顿皮肉苦?”
    舒澜意的心思被人?当场点破,不免促狭,只咧嘴尬笑?着,回应不是,不回应也不是。
    萧蔚搭眼一瞧,便了然于心,只善意提醒:“这物件你不该给我,也无需教萧妧这些,她那直肠子没这主意。拿一盒送给陛下去,如?此圈钱的行当,陛下会感兴趣的。”
    舒澜意一惊,满目错愕还未散,只听萧蔚又道:“天晚了,我先?回家去。都留步,别送。对了,澜意,你的心意我和阿妧领了,明日我让管家送二百两银票来,收着,不许推拒。”
    舒澜意瞄一眼舒珣,不敢多嘴,乖觉温声应下,象征性将人?送出廊下,便急匆匆一溜烟躲去自己的寝阁里。
    萧妧舍不得用这千金贵重?的脂粉,仅用指尖蘸取一丁点,在手背晕开,看了看成色。
    舒澜意推门而入,她小跑着迎上来,举着手背问:“是挺好看的吧?很?细腻呢。她们叫你什么事?”
    “你娘带了一把新制未开刃的君子剑,还有一部?传世孤本古籍,让我们明日带去给小云。”舒澜意垂眸盯着萧妧的手背:“小小气气的,怎么不涂去脸颊试试?这能看出什么?”
    “这么贵,自然要重?要场合再用呀,不然多浪费。”
    “敷着赏心悦目,就不浪费。”
    萧妧咂摸一会,眯眼试探:“嗯?你什么意思?我平日不涂脂抹粉,你嫌弃我素面朝天不成?”
    舒澜意满目费解,忙揽过她的肩头紧紧搂着,好言好语安抚:“哪能呢?从襁褓彼此看到大,早看习惯了,比照镜子看自己都自然。”
    萧妧纠缠不休:“你等会儿,自然与赏心悦目是两个意思。咋,看久了我不赏心悦目了是不?”
    “不不不,我还要把你从大看到老呢,以后的许多年?,妧妧长成什么样,我猜不到噢。”
    “这还差不多。”
    “走啦,去试试胭脂嘛,我想看。”
    “…行吧,就涂半面呦…”
    月落日升,翌日二人?往云府去,陪云葳过了个生辰。
    云葳收到诸多礼物,握着那精巧的小胭脂盒子时,脑子里在想,这小盒子装毒药应该不错,便兴冲冲追去问萧妧:“萧姐姐,这盒子从何处买的?”
    萧妧一愣:“你真是好眼光,但盒中物才是昂贵的,是城东新开的那家胭脂铺的,人?家应该不卖盒子。”
    “昂贵?有多贵?”云葳也不喜脂粉,对这些事毫无认知。
    萧妧俏皮张开虎口,比了个“八”。
    云葳傻乎乎:“八…百两?”
    “哈哈哈。”萧妧乐得前仰后合:“八十两啦。八百两,强盗都不敢这么卖,普通脂粉这些只要八十文?哦,可别被人?骗啦。”
    云葳摩挲着小瓷盒,面露羞色,小小声应道:“嗯,多谢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