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上铁锹!”
    七八名消防员拿着铁锹在废墟上铲泥土, 挖碎石, 大的石块就用手刨开, 可当大家拼命将压在上方的石板抬起来的时候, 才发现, 她——已经死了。
    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袍, 落石和灰土掉落在她身上, 已经看不清面貌,而她手里握着一张结婚照, 背后的日期仅仅在一个星期之前。
    八条别过脸,偷偷抹了把眼泪,又咬牙继续搜寻幸存者。
    在特大自然灾害面前,他们所要经受最大的考验不是体能、不是技能,而是在面对死亡时的无能为力。
    小胖橘戴着发光颈圈来去如风地穿梭在碎石瓦砾之上,凭借比人类高出数倍的听力和嗅觉,四处搜寻被埋在废墟底下生命的气息。
    “呜哇~呜哇~”
    在经过一块石板时,小胖橘听见石头缝隙底下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它扭着圆滚滚屁股将脑袋挤进缝隙之中,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黑暗的钢筋泥土中散发出宝石般的光彩。
    哭声停了。
    被埋在废墟底下的小婴儿睁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头顶上方忽然出现的那盏毛茸茸的猫猫头小灯笼,伸出稚嫩的小手想去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
    “喵~”
    别害怕喵,本喵来救你惹喵!
    确认了位置,小胖橘目光坚定地将脑袋从石头缝拔出来,挺直胸脯坐定警示。
    “喵……”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结果刚“喵”出声,就被附近搜救犬传来的警吠声给完全压了下去。
    小胖橘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叫得超大声:“喵喵喵~喵喵喵~喵rue咳咳咳……”
    猫亏就亏在声音不如狗洪亮,加上四周吵杂,叫破音了都,还是没人注意到,急得它直跺脚趾。
    只能叼来石头垒起小高塔圈出标记,再赶紧找到肖炎扒拉他的腿,咬着他的裤腿往标记点的位置上带。
    “喵~”小胖橘指了指石头垒起来的石块。
    “是底下有人吗?”肖炎心领神会小胖橘的意思,躬身趴下将耳朵贴在石板上用手电筒敲击三下“咚咚咚”——“有人吗?听到请回答!”
    无人应答。
    再次叩击三下“铛铛铛”——“有人吗?听到请敲击三下!”
    仍旧无人回应。
    他打开手电筒让光束从石板缝隙照下去,可是太深了,什么也看不见。
    “你确定底下有人吗?”肖炎和小胖橘再确认了一遍。
    小胖橘坚定地点点头。
    肖炎相信小胖橘,回头喊道:“快过来!这边有人!”
    队友们拿起铁锹闻声赶来,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动手挖。
    你一铲,我一铲,大概挖了两米深,便听见底下传来婴儿的哭声,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不自觉加快手上的动作。
    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担心碎石会掉下去砸到婴儿,七八名消防员在零下10℃的环境中只能用手刨,手套都磨破了,渗出血泡,却没有一人皱一下眉头。
    因为他们此刻只想着,快点,再快一点。
    哪怕快一分钟,快一秒,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队长,底下好像还有一个大人!”小杨从刨开的缝隙中里看到了一个大人的身体,她将孩子稳稳地护在怀里,自己却被石板压住,危在旦夕。
    “快!动作再快点!”
    绝不能让孩子成为孤儿!
    所有人都竭尽所能地加快救援的进度,就连讨厌弄脏爪爪的小胖橘也被这种强烈的信念所感染,一块跟着在旁边拼命刨土。
    灰土落在它光亮顺滑的毛发上,鼻子和脸沾满泥,抖一抖身体便腾起一阵尘雾,小胖橘变成了“小胖灰”。
    “队长,我看见他们了!”
    所有人燃起希望,肖炎大喊:“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爆发出洪亮的哭声,像是宣泄所受的委屈,更像是想要活下去的呐喊。
    “一、二、三!”
    当消防员们合力抬起石板将这对母子从废墟中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孩子的母亲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冰冷。
    她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甚至在昏迷前最后一秒,在零下10度的严寒环境中,她解开上衣给怀中的婴儿哺乳,竭尽所能地只为她的孩子争取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母爱的伟大在此刻狠狠撞击了所有人的灵魂。
    “咔嚓。”
    一名记者将这感人的一幕记录下来。与此同时,医护人员纷纷赶来,替婴儿裹上毛毯、测量血氧和体温。
    孩子被母亲保护得很好,除了有些失温,身体状况都还算正常,可大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大人没有脉搏了!”
    医护人员跪在地上为孩子的母亲做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