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酿酿酿……”
“吧唧吧唧……”
肖炎看着睡觉都还在吧唧嘴的小胖橘哑然失笑，也不知道它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天光微亮，云影低垂。
火堆里的柴火几乎燃烬，消防战士们就这么露天睡了一宿。
“咚、咚、咚……”
“咚、咚、咚……”
迷迷糊糊中，肖炎似乎听到微弱的敲击声。
他梦中惊坐而起，赶紧推醒旁边的汪十一：“快醒醒，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汪十一眼睛都没睁开，就条件反射地抄起铁锹站起来：“哪？人在哪？”
等睁开眼，才勉强回过神，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六点。总共也就睡了不到两小时，感觉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
“老肖，你刚刚……叫我起来干什么？”
“嘘。”肖炎食指压在唇上，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汪十一竖起耳朵，可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这会儿旁边的小杨和八条他们都给吵醒了，也说没听见。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肖炎自言自语嘀咕，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这有可能是因为连续十几个小时高强度救援所产生的幻听。
但生命攸关，宁错勿失。他闭上眼又仔细听了好一会儿。
他听见微风拂过火焰的滋滋声；
搜救人员踩在瓦砾上的沙沙声；
搜救犬洪亮的警示声；
还有远处汽车鸣笛和窸窸窣窣混杂的人声。
“咚……咚……咚……”
肖炎睁开眼，不止是他，汪十一和小杨他们也听见了。这次的敲击声间隔更长，但明显比前面两次要更用力了一点。
这是有人在向他们发出求救的信号！
但声音还是太微弱了，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肖炎赶紧把小胖橘叫了起来。
“小橘子，快起来。”
起不来，根本起不来。
小胖橘闭着眼翻了个肚皮，用爪爪捂住耳朵：小猫又不用上班，起这么干什么……
听不见，听不见喵……
“小橘子，快醒醒。附近有幸存者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我们现在需要你。”肖炎又推了推小胖橘。
要不是人命关天，他也不忍心叫醒睡熟的小胖橘。
小胖橘虽然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空洞的表情。
猫猫我呀，真的太苦惹……
可素怎么办呢，两脚兽说需要我喵～
小胖橘一鼓作气翻身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虽然知道你们急，但是先别急，洗把脸先，猫猫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
“咚……咚……咚……”
敲击声再次传来，小胖橘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就好像旋转180度的小雷达，立即就锁定了声音传播的方向，从石头板上跳了下来，走到一处废墟上，肉粉粉的鼻子贴在瓦砾缝隙上来回踱步。
猫猫嗅觉非常灵敏，但捕猎的时候大多数靠的是视觉和听力。
虽然它们其实是个近视眼，但听力却是人类的3倍，狗狗的1.5倍。
当声音传播过来的时候，人类只能分辨大致的方向，而猫的听力是360度立体声，它们不仅能分辨方向，还能分辨位置高低和深度。
也就是说，小胖橘不仅能知道受困人员的所在具体的方位，甚至还能精准判断出他被埋在底下多少米。
幸存者就在底下。
但同时闻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气味，他应该是受伤了。
第59章 059
肖炎按照小胖橘圈出的位置照下探照灯, 在钢筋水泥交错的深处，他看到一张灰尘朴朴的脸。脸上都是血，生命体征微弱。他手中拿着一块石头几乎完全出于求生本能断断续续地敲击着旁边的钢筋。
“我们是腾海市消防大队第一支队的消防员！”
“坚持住！我们这就想办法救你上来！”
这一声铿锵有力的呐喊, 此时此刻成为了身处灾难者的希望。
肖炎和汪十一粗略查看了一下地形构造，感觉这片情况比较复杂, 冒然动手有可能会造成二次坍塌, 便立刻让小杨先把老王叫过来。
老王是研究建筑结构的专家，经过一番仔细查探, 他建议从斜侧面挖出一条救援隧道。
并且隧道要尽量小。
“听你的！”肖炎果断下令，汪十一安排人员, 配合亲密无间。
好巧不巧，黑压压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大家来不及换上雨衣, 冰冷的雨水顺着头顶浇下来，零下十几度足以哈气成冰。
为了保证隧道尽量小，十几名消防员排起了长龙，用钢铲一点点铲，用铁锤一点点凿。手被冻僵了, 掌心上的水泡破了又起, 起了又破, 反反复复磨出血, 但没有一个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