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撒旦的爱火 > 第14页
    两人相识至今,这十年来他从未爱过她,从未怦然心动、从未深刻悬念。有的只是同情、不忍心。
    为什么?她爱他不是吗?为了得到他的心,她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无数次,以求他能注意她。
    可惜,这种血淋淋的用心,打动不了他的冷酷心肠。
    订了婚又如何?季丰君的介入,轻易的撩拨他的心,芳踪的寻死觅活不再撼动他,他有的只是同情,强烈的同情、无能为力的同情。
    "为什么不说话?"徐源长朝陷入沉思的丛法烈叫唤。
    "有些心情是很难剖析的。"不想伤人太深,他只得这样回答。他能说什么?徐源长是芳踪的父亲,爱女心切自不在话下。
    "你不可以抛弃芳踪。"徐源长加重他的告诫语气。
    "如果我愿意倾尽所能弥补呢?"这只是风向球,他想知道徐源长可能採取的报复手段。
    徐源长突地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娶芳踪为妻?""我已娶有妻室。"是摊牌的时刻了。
    "我要你马上离婚娶芳踪。""对不起,恕难从命!"不容置喙的表情。
    "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混蛋!"徐源长跳起来大吼着。
    丛法烈从容不迫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脸庞线条微僵。他很清楚,惹上徐源长,战事才正要开始。
    然后,他离开徐宅。
    农历年过后,台北街道恢复平静。
    "你觉不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令敏问。
    季丰君抬头看向她,"有一点,熬夜吗?"令敏摇摇头,打个哈欠,"昨晚一整夜都在作梦,所以好累。""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令敏又摇摇头,"还是别偷懒,万一被逮到,今年考绩别想得甲等。""喂!你们谁是季丰君?"来人声音透着江湖味。
    季丰君转过身,"我是,你有什么指教?"连外型也江湖味十足,理个小平头,块头像是练过的健身房教练。
    "我家老闆想请你到隔壁喝杯咖啡。""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季丰君回绝。
    "请假应该不是难事。"来人又说。
    "我不认为有请假的必要。"季丰君柔声道。
    "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掏出菸正准备点燃。
    令敏的手脚比他点菸的速度更快,一掌拍掉他手中的菸。"大笨牛,这里是图书馆,不准抽菸!"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令敏。"你不要命了,敢阻止我抽菸老子想抽菸就抽菸,你管不着。"男子又掏出第二根菸,我行我素地点燃它。
    令敏这时迟那时快,将一整瓶矿泉水倒在菸芯上。
    男子看看令敏,又看看手中淋湿的菸。"你真不是普通的恐怖!""这里全面禁菸,你要摧残你的肺请到外面去。"令敏下逐客令。
    男子面有尴尬之色。"我对你没兴趣,请不要在我面前耍宝。"训斥完令敏,他改看向一旁正在作中文图书建档工作的季丰君。"我的老闆想找你聊聊天。""我们要工作,你不要打扰我们。"令敏抢白道。
    男子瞅着令敏,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闭上尊口?""彼此彼此!"令敏瞪着他。
    "你们别斗嘴了。我对你老闆没有兴趣,如果他想找人陪他聊天,应该去找心理医师。""徐源长部长你应该知道。"见季丰君不肯软化,他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
    "抱歉,你说的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同是姓徐,她已猜出此人应是徐芳踪的父亲。
    "喝杯咖啡就会认识了。""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丰君已经说了不认识你老闆,你还在这里纠缠不清你再不走,我可要叫警卫来赶人了!"令敏母老虎发威。
    "你少管闲事,要不要见徐部长是季小姐的自由。""徐部长找错人了,他应该去找丛法烈先生喝咖啡才是。"季丰君幽默地回答。
    "这是两回事,他最想见的人是你。""我要工作。"季丰君指指摊在桌上的档案夹。
    男子朝令敏努努嘴。"这位小姐应该不是花瓶女吧你的工作不能请她暂代一下吗?""如果徐部长想兴师问罪,就得配合我的时间,等我下班。"季丰君略微妥协。也好,见面比不见面好。
    令敏像只骄傲的孔雀,回视着男子,"叫你的大老闆有点耐心,我们这种花瓶女忙得不得了,没有先预约通常是见不到的。"男子递上名片。"被炒鱿鱼时可以来找我。""常澹泊,什么怪名字"令敏嘟哝道。
    下班后,季丰君再加了半小时的班才去赴徐源长的约。
    服务生领她进入一间包厢。"徐部长在里面等你很久了,季小姐要喝咖啡或是果汁?"季丰君要了杯白开水。
    这间咖啡Shop是季丰君和令敏常来光顾的店之一,正好位於图书馆的右方,颇具特色。
    在她进入时,包厢内的人立刻把注意力转向她。
    被四人包围在中间的应该就是徐源长,他面无表情,像石雕一样的注视她,而且明显带着不悦。
    徐芳踪长得和他有几分神似。
    她回视他的注视,只觉得他的眼神精明非凡。
    "坐啊!"他简短的命令。"你们其他人到门外等我。"四人迅速离去。
    "你爱上丛法烈是吗?"徐源长若有所思地问。
    季丰君倒抽一口气。好直接的问题。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徐源长耸耸肩,"这只是闲聊,你可以放轻松。""我们并没有足以构成闲聊的交情。"她敏感地回应。
    "你太伶俐了,难怪芳踪不是你的对手。"这才是重点。
    "我无意与令千金为敌。""你不是她的情敌吗?"季丰君不喜欢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不是你能,那么谁能够决定?芳踪吗?"他大吼。
    季丰君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徐源长以为大嗓门会吓坏她,那他可是看走眼了。
    "丛家人能决定。"她平静的回答。
    "法烈告诉我问题出在你身上。""他太抬举我了。"她不认为自己有此本领。
    "只要你一天不怀孕,丛氏就还有一半的家产在你手上。"他知道那个遗嘱,如果她没有为丛法烈生下一儿半女,丛家有一半物业会成为她的养老金。
    她未予以回应。
    "丛浩东真是只老狐狸,你和老狐狸又是什么关系?"季丰君尽量不受他挑拨。"我好像也没有非回答你不可的理由。""是没有。不过,如果我想要知道,我一样有办法查个水落石出。"其实季丰君自己也很想知道,丛浩东之所以选她当丛法烈的新娘,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徐源长又将话题拉回芳踪上头。"我不想看见芳踪为情所困,我希望你能退让。""你们不知道吗?我和丛先生的婚姻并不会耗一辈子,可能是一年,也许是两年,退让不退让的问题并不存在。""你确定"徐源长暗自盘算,原来季丰君并不知道法烈正准备玩真的。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芳踪,好让她乘机多使些力,以力挽狂澜。
    "我想,遗嘱的相关内容,你们应比我更能倒背如流。""我以为你只是要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安心罢了。"他开始以退为进,不若方才的强势。
    季丰君落落大方的端起玻璃杯,凝视杯中的清水。"这件事的主控权真的不在我身上。"徐源长扬起笑容看着女儿的情敌。季丰君和他早些的想像完全不同,脂粉不施的脸,只在菱唇上轻点一抹朱红;未曾烫卷的直发,全身上下素净的天空蓝毛料洋装,外罩袄外套。没有大红大花,素净中自然散发出灵秀飘逸,无可言喻的脱俗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