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月子吗?”七月天,还吃麻油鸡哩!艺术家的脑袋真的都不正常,不但言行机车轻浮,连吃东西也特别怪异,跟这种人继续生活下去,她未来的日子铁定会跟他一样“起笑”,不正常。
    “我好不容易找到管家,今天想吃点好料,有错吗?”主人最大。
    不对劲!吃好料随时可以吃,为什么非得选今天呢?柯晓菁瞄到他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心想,难道他还为夜市被追杀的事记仇吗?
    “好吧!希望你吃完,不会中暑才好。”小心眼的家伙,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啦!
    凌晨两点,埋首于创作中的谷少云,好不容易花了一天制作的玻璃艺术品,却被他当作瑕疵品丢出工作室!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对作品的要求很高,一旦曲线和色泽不对,他宁可重新烧制。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划破寂静的夜——
    “喂!”谷少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你还没睡吧?”那端传来江冠瑜发出的愉悦笑声。
    “想想是谁让我没法睡的?”为了参展,他可是比平常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嗅~~快别这么说,我今天晚上是来跟你报告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要是想拿‘新作品’,告诉你,我刚才把它销毁了!”他冰冷的语气爆出不爽。
    “呵呵~~不要紧!我太清楚国际工艺大师对作品的苛求,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参展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
    “我在艺文界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说香港有个收藏家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指定要你的尊鼎、器皿,你愿不愿意卖给他?”江冠瑜笑得合不拢嘴。
    他平常从事公关行销,个性八面玲珑,交游广阔,结识了不少达官显贵,偶尔会帮他介绍客户,赚点蝇头小利。
    不过,他也很清楚谷少云虽不排斥他偶尔介绍来的客户,但前提是对象必须懂得欣赏他的艺术创作,而非市侩之流,否则就算开出天价,他也宁可束之高阁。
    “不知道,我最近很忙,作品还没做好,也懒得翻箱倒柜找东西。”
    “收藏家开的价格很高喔!你以前创作的那个‘外圆内方’、‘丰收’那些器皿都很不错……”那是谷少云第一次在国际上参展就获得肯定的作品,但他从不愿割爱。
    “等我找到再说吧!”等他想通了,高兴了,不用钱就送人也说不定。
    “喔,好吧!要是你没空,改天我去你家挖宝。”
    “不准。”那些全是他的宝贝,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别这样!这个收藏家真的很崇拜你,况且距离参展的时间也不久,我得赶紧把你的宝贝找出来才行。”江冠瑜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进行游说。
    “要来可以,不准随便动我的东西。”既然他的创作要参展,他是该把宝贝好好整理一下。
    “好吧,那我过几天就过去找你喽!”江冠瑜满意地挂上电话。
    挂上电话后,谷少云也无心再创作了。
    他必须花时间重新设计,但现在苦于找不到灵感而懊恼,加上体力耗尽,极需要补充睡眠。
    当他离开了混乱的工作室,穿过起居室,看见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还真有些不习惯。
    久居国外,忙于创作的他,终日与玻璃朝夕相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琐事,眼前干净舒适的景象,却莫名烘暖了他孤寂冷僻的内心,一种向往家的感觉油然生起。
    一来到客厅,他突然听见一阵打呼的声音——
    他走近一看,发现某人身体呈大字形,毫无设防地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呼呼大睡起来!这女人……
    “喂,柯晓菁、柯晓菁!”他连忙摇了摇她。
    她却一动也不动,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想想昨天他硬是要求她在一天内完成打扫工作,如愿地把她操到全身瘫软,肯定累坏了!
    照理说,他的目的达成了,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胸口却隐隐地袭上一阵莫名的疼惜……
    看她外表嫩嫩的,没想到耐操耐磨、“有冻头”,做事干净又俐落,让废墟在一夕间恢复干净整洁的面貌,换作是别人,也许早就被他严厉的苛求给吓跑了,但这女孩比他想象的坚强、有韧性,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他蹲下身俯视着她疲倦酣甜的睡相,睫毛鬈鬈的,鼻尖翘翘的,微张的小唇边,有一滴晶莹液体正缓慢地往下流……真的跟小女孩一样,率真无瑕。
    不仅如此,他的目光继续往下移,短裤下那一双白净匀称,弧度完美的美腿,展现出成熟女人诱人的性感,教他看了心跳如擂鼓般,冬冬作响!
    他吞了吞口水,莫名奇异的悸动令一向狂傲不羁的他,感到一丝丝不安。他倏地转身,打算丢下她不管,背后却传来一串咆哮声拉住他离开的脚步——
    “没血没泪没人性的乌贼……别想整我~~”
    谷少云一愣,她是在骂他吗?回头,看她的眼睛仍紧闭,嘴巴却一张一合地喃喃自语,分明是在说梦话。
    她连作梦都会梦到他?!
    怪了!这样的发现,他居然没发火,心中反而因为她可爱又不服输的娇媚呛声,嘴角忍不住逸出笑意,心窝泛起一股难解的愉悦。
    他是在高兴自己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很快地,他敛起笑意,不,不可能!除了创作出登峰造极的作品外,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感到欣喜愉悦的?
    他该高兴的是,他成功地整了她,也平复了心中的不平,这才教他大快人心吧!
    找到充足的理由后,他突然抱起她,忍着脚踝传来的痛意,一步步地往东边的卧房走去。
    然而当柔软的丰盈就贴在他的胸膛,又敏锐地嗅到她微敞的衬衫内散发出来一股沐浴乳的香味,全身细胞顿时陷入亢奋状态,血液突然沸腾起来!
    刹那间,他的心房撞击出了某种悸动的频率,一阵又一阵地,像加速的引擎,快得让他不敢动。
    这应该是男人靠近女人时,所产生的本能欲望吧!
    他将她放在床上,再从橱柜里拖出一件凉被,盖在她身上后,才满意地离开。
    他提醒自己,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可不是关心她,全是因为他还没整够她的关系,他要将自己刻在她心版上,就像几天前她频频出现在他脑海中一样,得要她好好记住他才行。
    “嘶~~噢喔~~”
    一早,日式住宅东边的卧房里,传来一阵哀嚎声。
    昨天被凌迟一天后,换来她今天恍若被分筋错骨、全身酸痛的代价。柯晓菁一张开眼睛,伸了伸懒腰,忍不住叫——
    “妈呀!好酸喔~~这男人实在有够狠的!”她忍不住揉揉肩,捶捶背,真怀疑谷少云是不是魔鬼训练营的总教头。
    要不是为了小莉,她说不定会自动“息头路”连夜走人。唉!算了,反正再劳累也只有三个礼拜而已。
    下床前,她环顾四周,咦!不对劲,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记得昨天她抹地又擦玻璃,像个蜘蛛女爬上爬下地洗洗擦擦,然后累瘫地坐在客厅里喝个茶,想喘一口气……怎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在卧房里?
    吓!难道是那个没血没泪的机车主人,抱她进来的?
    他干什么抱她?柯晓菁脸一红,他不是还在记仇吗?
    真搞不懂艺术家阴晴不定的个性,前一刻把她当牛马操练,下一刻又怕她着凉,把她当宠物抱进房里……
    怕她着凉?!他会担心她感冒吗?
    脑子里想象他抱她进房的画面,胸口不自觉地涌上一阵甜蜜的暖意,心脏还不规律地乱跳起来。
    嗳~~她在期待什么?别忘了她是受小莉之托,来监督他有没有符合丈夫的资格。况且他昨晚对她好,并不代表今天就会对她好,还是认分一点。她硬是压下心中那不该出现的期待和暖意,准备早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