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是对他有所期待,或有一分对异性的喜欢,她只是认为他失联很不礼貌,而又因自己莫名对这小事在意才感到气恼罢了!
    昨天小佷女生日,她竟花钱另买只熊猫布偶送佷女,将之前齐格非为她赢得的大熊猫给留了下来,这失常的决定也令她对自己微恼。
    留着那只大熊猫占着她的单人床,现在天气又热,让她晚上睡来更觉烦躁,原本受她礼遇可大方占据她部分床位的大熊猫,现在已被降格,成了她垫脚的物品。
    钱韦伶对齐格非逐渐产生的怨念,不自觉地移转到无辜的大熊猫布偶身上。
    法国巴黎,亚尔企业集团总公司。
    “喂,把我从米兰叫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讲?”一名身材高壮魁梧、皮肤黝黑的男人,门也没敲便大刺剌地迈进齐格非专属的副总经理办公室。
    来人身着一件黑色贴身背心,凸显他身上发达肌肉的线条,下身搭件迷彩裤,脚踩短筒军靴,理着平头,宽额方下巴,如刀凿般的五官,神情严酷,宛如从某个游击队跑来的。
    “电话里讲会被拒绝,才想当面委托。”齐格非看到对方,非常高兴。“我工作做不完,你快帮我处理。”被埋在一堆文件堆中的他,呼唤救兵。
    他想委托对方的事不是打击犯罪或拯救人质,而是请求暂代他职位,为他分担公务,只因他想挪出时间休长假尽快再前往台湾,于是将一堆工作全集中处理,不料却搞得应接不暇。
    “拒绝。”范刚,亚尔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这项任务。“没别的事的话,我走了,下次先说清楚再把我叫过来。”原以为有什么重大事件,齐格非才强调要当面谈,不料竟是找他“代工”,他可完全没意愿。尽管从米兰飞到这里不过几个小时,可白跑一趟,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不耐。
    “喂!堂哥我难得开口请托,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近人情?”见他真的转身要走人,齐格非忙走出被文件堆淹没的办公桌,急要阻止他离去。
    范刚是小他两岁的堂弟,拥有一半的义大利血统,不过从范刚身上却感觉不出南欧人的热情,不苟言笑时仿佛比黑手党还冷酷。
    唯有真正认识他的人才知道,他性格并非冷酷,其实也有热情的一面,不过只对他感兴趣的人事物。
    身为亚尔家族一员的范刚,亦是很杰出有为的青年,他除负责经营母亲那方的葡萄酒庄,也另有自己的投资事业。
    “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你的事业自己处理。”他并非工作狂,不想把全副心神都耗在工作上,而堂哥齐格非比他更懂得分配时间、享受人生,怎么这会儿会被工作淹没,找上他求救?
    “我想排长假再去趟台湾。”齐格非说得心急。
    即使每日从早到晚被一堆工作淹没,仍芜法减少他对钱韦伶的思念,甚至难以克制地愈来愈想念她。
    他从没被一个女人影响成这样,让他更确信她真的是他的灵魂伴侣,就算两人还没多大进展,他的心也已黏在她身上,难以分离了。
    他没写信给她,是认为寄E-mail问候太没诚意,想打电话给她,却又怕一听到她声音他会忍不住放下一切飞去看她,于是只能忍着暂不联络,想先拚完工作,排妥假期再好好相聚。
    “你不是才回来半个月,为什么又急着再过去?总代理商有问题?”范刚虽没直接涉足亚尔家族的葡萄酒事业,但他所负责的义大利葡萄酒庄,跟父亲家族的葡萄酒事业有直接合作关系,因此熟知亚尔酒庄的一切状况。
    “跟工作无关,是我的人生大事!”回来至今尚没机会跟交情甚笃的四堂弟分享,对方一问,他顿时眼楮发亮,急着要诉说喜事。
    “人生大事?”范刚愣了下,不明所以。
    “我终于遇到真爱了!”齐格非欢欣雀跃地道。
    “真爱?”范刚微眯眸,面露一抹怀疑。
    “你知道吗?我到台湾的隔天就撞见真命天女了!真的是‘撞见’,一跟她意外相撞,所有一见钟情的症状全都出现了!幸运的是她正巧是我洽谈代理事宜的代理商员工,在台湾两个星期,我每天都跟她见面相处,她是个非常美好的女人。”谈起钱韦伶,齐格非神采奕奕,眼神无比温柔。
    “真的?”范刚闻言,瞠大褐眸,大感意外。
    亚尔家族的男人,几乎都确信家族流传的“真爱传说”--一见钟情,也只想找到那个命定的伴侣,但并非每个人皆能幸运地等到或遇到。
    范刚对此事其实也心存冀盼,因家族中那些遇到真爱而结婚的人,确实都得到令人称羡的幸福美满生活,反之没能确认是真爱就决定结婚的,都是落得不欢而散的下场。
    对于那命定的唯一,他也在寻寻觅觅中,若没遇到宁可独身,只跟女人谈恋爱就好,曾和不少女人交往过的他,至今未遇到一见钟情的感动。
    “那恭喜你了。”范刚微扬唇角,诚心为堂哥的幸运感到高兴。
    “可是,我的Darling不仅不相信一见钟情,还对这浪漫论调非常反感,所以我只能花时间和她慢慢培养感情,因此要尽快再回到她身边才行。”
    只是他着要挪出十天、半个月的假期,恐怕未来三个月必须不眠不休地把后半年工作能处理的先提前处理完,想到得忍耐三个多月才可能再见到佳人,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才想找范刚来代理。
    “你只要代替我留在这里坐镇,处理一些文件,而我在台湾也会以视讯或电邮做联络,不会完全把公事都丢给你。”他再度向堂弟请托,只要熟悉葡萄酒事业的范刚肯代他留守总公司,他便能立即飞去台湾陪未来老婆了。
    “跟二伯父说一声,他应该会通融吧?”齐格非的父亲是现任亚尔酒庄的执行长。
    “你知道的,我们的家训--不可因私废公。自己所负责的事业工作需具责任心,不能怠忽职责。”他没打算找父亲说情请长假。
    “那你还找我代理?”范刚不免好笑。
    “我们的家训--平辈间可以相互提携帮忙。”齐格非强调。
    亚尔家族的男性一旦成年,便要学习独立处事,不能依赖长辈,只能寻求同辈间的支援。
    “这条家训好像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范刚浓眉轻佻,笑他义正辞严的狡辩。
    “Youknow,这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可以被允许的,OK?”齐格非拍拍范刚的肩头,希望他尽快点头答应,他是平辈间能代他职位的不二人选。
    “如果你短期内无法飞过去,不如将人给带过来,也许更容易些,我目前不便在法国久待,若要帮你,顶多也只能待一两个礼拜。”
    面对堂哥一再请求,范刚不好直接回绝,只能坦言自己的现况,他的事业都在义大利,最近几个月也挪不出长假,要他天天当空中飞人两国奔走,他可没那个心力。
    “将人带过来……”齐格非因他一句话,不禁思考起来。
    “你不是说对方是总代理商的员工,那事情好办多了,若你单独请她一个人来旅行请不来的话,就公开邀请代理商挑几名员工来趟法国之行,名义上是请他们认识亚尔酒庄的酿酒过程,实际目的,当然是让你能就近接触你想接触的女人。”范刚直接提出建议。
    齐格非闻言,顿时眼楮一亮,拍手叫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理由!”他兴奋地用力拍拍范刚结实的眉头。“这么简单的事我竟完全没想到,这是不是所谓当局者迷?范刚,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呵!”忙转往办公桌落坐。“我要赶紧发邀请函,为庆祝对方成为亚洲总代理,亚尔酒庄免费招待其业务部员工来趟法国葡萄酒之行……”他迳自滔滔念起名目来。
    “问题解决了,那我可以走人了。”范刚朝面对电脑认真敲打邀请函的齐格非说了声,转身便往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