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下马,指使几个军士:“你们去叫门。”
    那?几人在营门口?大叫。
    “开门!柳校尉回来了!”
    “都睡死了?今天?是哪些混账东西守门, 就是这?样守门的?人回来了还不开门。”
    军士们叫门时含着怨气。
    他?们在外巡查一天?, 跑了不少路, 只有几百个人有马匹代步, 大多数人都是步行, 一天?下来疲累不堪,只想赶快回自己的帐篷休息。
    如今却在这?里耽搁住。
    营门轰然?打开, 无数的火把燃起, 把营门里外照得通亮。
    这?明显的异常让营门外的军士警觉起来, 他?们连忙后退, 离开门口?,退回到身后的同伴中。本来显得松散的两千军士站直, 他?们聚拢在一起, 握紧兵器, 戒备地看向门内。
    门内出来许多兵士, 一些是他?们军队的,但还有一些, 穿着的衣裳和?配备的武器都不是他?们军队的,这?些人合在一起,排着阵型向他?们逼过来。
    两千军士不明情况, 一步步地后退。
    那?些兵士往两边散开,中间现出八个人。
    四个校尉, 另有他?们不认识的四个人。
    不认识的四人中站在中间的两个,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青年。
    小姑娘穿着铠甲,手持横刀,青年身穿劲装,腰间挂着一把刀。
    站在两边的,是一个武者装扮的人,和?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
    四人中隐隐以那?青年为首,其余三人身体都不自觉地倾向他?,呈保护的姿态。
    柳校尉眼睛盯着那?青年,嘴里对着四个校尉喝问:“这?是怎么回事?乌校尉呢?”
    班校尉:“柳校尉,我们已归顺谢知?县,乌校尉企图刺杀谢知?县,被谢知?县斩杀。”
    柳校尉听到此言,只觉荒谬。
    十万大军归顺一个知?县?
    柳校尉:“哪个谢知?县?”
    他?心中最?先想到的是平阳县的谢知?县,只因平阳县谢知?县的大名?在徐州如雷贯耳。
    因为这?位谢知?县,徐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一年多,从最?贫穷的州郡,一跃而成?十二州中数一数二富饶的州郡。
    不止徐州,整个天?下,都因为这?位谢知?县做出的农具以及种田肥田的法子,粮产大幅度提高。
    “平阳县的谢知?县。”班校尉答道。
    果然?是他?,柳校尉眯起眼。
    他?是第一次见谢知?县,再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
    想不到谢知?县养有这?么多私兵,还不知?怎么的控制住了十万大军。
    也想不到乌校尉被谢知?县杀死。
    乌校尉的勇猛军中尽知?,虽然?面前的谢知?县穿着武士的劲装,但其实是一个读书人,按说连乌校尉的一招都挡不住。
    可偏偏他?却杀掉了乌校尉。
    乌校尉心中满是震惊,问道:“谢知?县控制大军,意欲何为?”
    谢亦云却没看他?,而是朝着两千边兵,大声道:“诸位,如今太子正往徐州来,皇帝已下令,命各州围剿太子,徐州马上就会沦为战场,你们是准备遵从皇帝的命令攻打太子,还是准备帮太子抵抗皇帝?”
    “你们是打算替皇帝卖命,还是打算替太子卖命?”
    很多边兵的脸上都现出无所?适从的神态。
    谢亦云语音提高,“九年前,皇帝拖延军粮,暗通厉国,致使无数将士惨死,今太子又残杀兄弟,没有丝毫仁心,这?样的人,更不会顾虑将士的性命。”
    “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在他?们的眼里,我们的命都如草芥一般,可以随意践踏。”
    “可是,我们的命真就如此低贱吗?他?们的命就真的比我们高贵吗?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百姓,不会比我们更高贵。”
    “人的命都是一样的,本没有哪个比哪个的命更重。”
    “我们虽是小民,命不比他?们轻!”
    命不比他?们轻!
    两边的边兵,飞云军的兵士,俱都望着谢亦云,他?们一边疑惑谢知?县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古以来,人就有贵贱之分,贵人的命怎会和?他?们一样,一边却不知?为什么,只觉眼眶发热,胸口?发烫,恨不得大喊出声。
    “诸位!我们不替他?们任何一人卖命,我们的命自己掌握着!”
    “请诸位信我、助我,我给诸位挣出一条路来,挣一个人命平等、人人可得温饱的太平盛世!”
    眼见边兵们被说得脸上意动?,柳校尉大呼:“休听他?胡言,他?一个小小知?县,招了一两万兵,居然?就妄想争夺天?下,你们跟着他?,不过是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