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童是被宋子达收买的弟子引到山下的,手里抱着吩咐要买的药材,周围被°得水泄不通。
    “哟,这不是无弟吗?怎么一个人落单了?哼,我看你这回往哪儿逃,又有谁能来救你。”
    宋子达人未到声先至。
    随后,人群慢慢散开一个口子,宋子达出现在他面前,一脸得意,桀桀笑着,像一只恶鬼。
    殷如童不知怎么,下意识就示软性地叫了一声”太子兄长。“
    然而正是这一声,似是彻底激怒了宋子达,他原先带着些嘲讽的语气在看到殷如童的瞬间陡然变得阴森可怖,是怨毒了的样子。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娼妓之子,也配跟我称兄道弟?你就只配被我碾碎在脚底。”
    殷如童脸色猛沉,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恶狠狠地盯着殷如童,他生性软弱,但是在关于母亲的一切,他总是会突然变得无畏,向北打了鸡血一样,可以为之拼命。
    就比如此时,他又是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箭簇一般想要冲上前去扼住宋子达的脖子,咬断,吮血。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宋子达这次早有准备,殷如童扑了空,瞬间被人潮吞没。
    但这次的殷如童既没有抱头求饶也没有拔腿就跑,而是以一敌众,尽管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响,被打得血流如注,也一次次跌倒又站起,擦擦嘴角的血,如狼似虎地反击。
    第34章
    在外面观战的宋子达这下也有些犯怵,虽然知道殷如童那个娼妓母亲是他的逆鳞,只要自己一提到,他就会被激怒,但都没有哪一次像此时此刻一样,怎么摧残都不倒地,那仿佛要将自己扒皮抽筋的眼神,那股一旦自己翻身就绝不会放过自己的狠劲儿,让宋子达这位从小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丹州太子直冒冷汗。
    他竟然从一个低贱的娼妓之子身上感受到了害怕?
    这令他痛恨又羞恼。
    咬着牙,面目几近扭曲地下达了命令:“本太子改变主意了,光是把他打个半死还不够,直接杀了吧,不用顾忌。”
    要知道,这可是在轩辕宗附近的山脚。
    这群人即便对宋子达惟命是从,但其实和殷如童本身并没有什么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听到这话不由得一顿,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见状,宋子达狂躁一声怒吼,“都聋了吗?我说,杀了他。”
    殷如童此时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宋子达滑稽的样子,嗤笑出声。
    这可热闹了宋太子,他只需一个眼神,周围人瞬间拔出剑,朝殷如童逼近。
    “低贱的东西,今天,我就要让你彻底消失。”
    宋子达话音落下,十几把寒光冷冷的利剑就慢慢抵了上来。
    比起害怕,殷如童此刻更多的是不甘。
    凭什么同样是丹州王的儿子,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个却饱受欺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凭什么自己要死在宋子达这种腌臜之人手里。
    凭什么……
    或许是知道自己今天难逃魔爪,临死之际,殷如童竟出气地没有怯懦,他站直了身体,昂首挺胸,一脸不屑。
    利剑直直刺啦,却在这关键时刻,一声厉吼自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这生硬低沉雄浑,夹杂着浓浓的愤怒,压迫感十足。
    围着殷如童的那群人手顿时软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看到来人后,哐当一声,利剑滑落在地,溅起灰尘。
    事情出现了转机,殷如童也下意识望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轩辕宗的宗主李崇均,着一袭深蓝宽袍,身高腿长,是那种极威严的长相,此刻皱着眉,更显严厉。
    李崇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宋子达,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此生最讨厌的就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之徒。”
    李崇均沉声道,宋子达饶是身份尊贵,但面对的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光是气势上就直接将他碾压,被这样犀利的眼神盯着,浑身发虚,顿时没了嚣张气焰。
    虽然他欺软怕硬,但阴暗的心思,却是无差别存在。
    被李崇均这样吼,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还记着自己的任务,不敢撕破脸,只得低头认错道,“宗主明鉴哪,弟子们只是在切磋,并并不存在什么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这错认得十分牵强。
    李崇均眉头皱的更紧,冷笑道:“切磋,上天入地,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切磋,这么多人一起和一个人切磋,还真是公平啊。
    李崇均生性最见不得的就是未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直接下结论,但此时事实就摆在眼前,有什么好想的。
    最后就是,宋子达和他那群手下虽然没有被逐出轩辕宗,但也受到了关禁闭两个月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