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大幸,格格毒饼吃得不多,这积毒不深,经过催吐,再喝些解毒汤,已无大碍了。”御医半夜被挖起床,随皇帝赶至这儿为格格解毒,他不敢稍有懈怠,谨慎的报告病情。
    “不对,我瞧她将饼塞得满满,应当吃了不少下肚,怎可能说积毒不深?”永璂怕他误诊,立刻质疑。
    “微臣想… …格格虽将毒饼塞了满嘴,但可能… …可能真正吞下肚的没多少吧。”御医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如是猜测。
    “是吗?”他回想着她确实将饼一直往嘴里塞,可是嚼了好久,两颊还是好鼓,她… …没吞下肚,表示她根本不饿,那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记得瞧见她嘴角流出血时,同时也注意到她眼眶是红的… …莫非她哭过?!吃饼是为了掩饰哭红的眼睛?
    “你确定嘉乐确实没事了?”听永璂这么说,沁王爷也不住担优,急促的再对御医问上一次。
    “阿玛,我… …没事了。”床上的人儿醒过来了,而且气色恢复迅速,已不再苍白。
    御医松了口气,毋须再多做解释,自动退至一旁。
    “嘉乐,你这丫头从小到大不断出事,你到底想吓你阿玛几回才甘心?!”沁王爷见女儿安然苏醒,忍不住眼眶泛红的数落。
    “阿玛… …对不起。”她苦笑,她也不愿意啊,可是怎就会发生这种事?她瞧向了永璂,见他脸色不佳,似乎在著恼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在他眼前吃下毒饼,而他若不是见她毒发,怕是也要跟着吃下那毒饼了。
    “永璂,那下毒的厨子逮着了吗?”乾隆开口了,可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太大起伏… …其实也不是没有起伏,只是其他人着急于嘉乐的身子,没人有余暇注意到其他其实平衡中隐隐透着窃喜。
    “没有,那店东说,厨子是新来的,上工没两天,让小二送出那盘饼后人就消失无踪了。”永璂阴沉的说,当发现她中毒后,除了立即为她施救,守在铺子外的小稻子也马上听他命令的冲进厨房逮人,可那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查清楚,敢伤了嘉乐,这事儿一定要追究,不能就此算了。”乾隆严肃交代。
    沁王爷听到这话,感动不已,众人虽都知道皇上喜爱嘉乐,可没想到竟是这么的疼。她一中毒万岁就亲自带着御医移驾救治,倘若若是十二阿哥出了事儿,恐怕皇上还不见得会出现在这座府邸,毕竟万岁对这个儿子是厌恶至极,而自己的女儿却能博得万岁荣宠,可真是难能可贵。
    只是,受宠的女儿长期跟在十二阿哥身边,总是不太好啊… …“臣恭请皇上移驾厅上,臣有下情容禀。”
    “喔?”乾隆瞧了他一眼,起了身。“沁王想说的话永璂应该也能听吧?”他冷漠的瞥向永璂,这一瞥已算恩宠,平常他连瞧他一眼都不曾。
    “呃… …当然。”沁王点了头,十二阿哥照顾了嘉乐多年,形同亲哥哥一般,这事儿也该让他知道。
    “那好,永璂,你将嘉乐暂且交给御医,随咱们来吧。”乾隆转头淡漠的说,人已与沁王爷先行出了房。
    “是。”永璂应了声,随即要跟上,可才跨了一步就发现手被床上的人儿拉住了。
    嘉乐脸上露着不安。“十二哥… …如果… …如果我阿玛说了什么… …你一定要反对喔。”她有些焦急的交代。
    “你知道王爷要对皇阿玛说什么吗?”他露出讶异的表情。
    “我… …我不知道。”她其实也是猜的,因为这趟回王府时,阿玛就有约略跟提过,只是这话她没当真,以为阿玛随便说说,然而这会他认真的要万岁爷移驾商谈的模样,教她担起心来,瞧来阿玛不是闹着她玩的,是真有意要这么做。
    而这事儿阿玛还没真正说开,她也不想自己先挖坑跳入,万一阿玛提的不是这事,那自己有多糗,所以她也不敢对他明说。
    永璂盯着她多变的表情,不解她的意思,正要开口问清楚,门外传来小稻子的催促声,“主子,万岁爷在催了,说你怎么还没跟上。”
    “就来了,”他无奈的再握了握她尚嫌冰凉的手后,抽开手的赶至前厅了。
    “沁王,什么事,你说吧?”三人坐定后,乾隆开口问。
    “启禀皇上,臣想嫁女儿了。”沁王爷小心谨慎的提起。
    女儿自从五岁那年在太后的寿宴当日误入陷阱,代十二阿哥受了伤后,仿佛像镀了金身似,犹如万岁亲生的公主一般,日常用度、出门乘坐,凡事都以公主亲格相待,这样的殊荣表明了这女儿的事已非他能作主了,想嫁女儿,还得问过皇上一声才行,如今趁女儿中毒,十二保护不力,也许皇上心生歉疚下,会同意这档事儿。
    乾隆脸上还没显现什么表情,身旁的永璂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心脏突地跳了一下。
    “嘉乐十九了,是该嫁人了,你想联给她指婚什么人吗?”乾隆心情不错,没注意到永璂的异色,迳自笑着问。
    乾隆内心高兴沁王开这口,是时候,真是时候啊!
    当年他怕沁王知道他的私心,不愿让女儿待在永璂身边,只对沁王道要报恩,所以留下嘉乐,他同样也对所有人隐瞒那高人说嘉乐是挡灾盾牌的话,而今那丫头已经为永璂挡了三灾,任务完成,沁王这时候要嫁女儿,正中他的下怀,让他惊喜在心,省去了他还得再费心想办法将她由永璂身边弄走。
    “不用麻烦皇上指婚了,其实臣在嘉乐刚出世那一年就已经为她定了一门亲事,这会对方催婚了,这才向您禀告,希望皇上准婚。”沁王爷道。
    当初万岁开口让女儿留在十二阿哥身边时,他欣然接受,因为当时的十二阿哥圣眷正隆,气势正旺,大有问鼎太子之位的架式,他私心抱着女儿可能当上未来太子妃的想法,欢喜让女儿去,怎知,局势多变,随着皇后一死,十二阿哥原本炙手可热的身价立刻暴跌,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被贬成了闲散皇子,且十二阿哥自己也不争气,终日只知无所事事的玩女人,他暗忖十二阿哥已经完了,想让女儿成为太子妃的想法根本是妄想。
    而女儿待在十二阿哥府中多年,十二阿哥的名声又如此不堪,若让女儿再待下去,只会让她的名声也跟着不好,所以才会想说还是赶快将她嫁人的好。
    幸好方才万岁答应得爽快,这还真让他松一口气,他以为女儿待在十二阿哥身边这么久了,皇上是有意将她指婚给永璂,幸而皇上的语气不像有这意思,万岁还是疼嘉乐的,没将她嫁给一个前途不亮的皇子,他暗自心喜。
    “王爷为嘉乐定的娃娃亲对象是谁?”乾隆还没开口,永璂倒是先问了。
    有股莫名的气闷突然涌现充塞在他胸臆间,但他板着脸,不让情绪显露。
    “是山西的提督,赵之山。”沁王爷道。
    “赵之山?联记得山西提督原是赵之山的父亲赵启云,但他三年前去世后联才任命赵之山继承父志的,原来沁王也与赵启云有交情,还定下了亲事?”乾隆挺讶异的。
    “臣早年曾被先帝派往山西督军一阵子,认识了启云,还结成了莫逆,当年想亲上加亲,所以才想到让两家子女结亲。三年前启云就有意让儿子迎娶嘉乐过门,可惜他书信才送来没多久人就病逝了,之山一直守孝满三年,最近才又派人来提亲。”沁王爷解释。
    “既然沁王早已作主为女儿定亲,联当然答应,联还要赐良田百亩、金翠凤钗以及锦衣布帛的当嘉乐的嫁妆,让那丫头风光出嫁。”那丫头远嫁山西,永璂要见她的机会减少,那么就可没可能爱上她了,他可是没忘记那高人交代的话,两人一旦相爱,万事就会乱了套。
    “那臣就代嘉乐谢过万岁的赏赐了。”沁王爷一听,喜极的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