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子印堂发黑了。“这、这——”
    “让开!”她已不耐烦了,手一拔,将小稻子推到一旁去,迳自推门入内。
    小稻子被推得差点跌倒,幸亏老鸨扶了他一把,两人也跟着跌跌撞撞的抢进门去。
    “格格,别瞧啊,伤眼……啊?”小稻子进房后只瞧见床上脱得光溜溜、一脸惊愕的富月仙。唉?主子呢?怎么不见了?
    他东张西望的找人,不在房里?房里的空子还紧闭着,咦?真凭空消失了?
    “富月仙,那个……”他本想问他家主子哪去了,但瞥见一旁讶异盯着床上人看的小格格,登时闭上嘴,急着向老鸨使眼色,要老鸨帮着他将格格请出去再说。
    老鸨会意,立即干笑的上前指着一旁早冷透的水缸道:“格可知,真是污了您的眼,这位衣衫不整的女人是我的女儿,她、她刚好沐浴完毕,所以……穿成这样……呃……像没穿似的,还、还请见谅。”
    “所以她不是‘老相好’?”嘉乐目光仍盯着床上看似惊魂未定说不出话的人儿,看来她冒冒失失的闯入真吓着人家了。
    “不是!”小稻子马上应声。
    “既然不是,你守在门外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这是因为……因这富月仙是我认的妹子,这地方人多杂乱,不安全,她、她洗澡,我来给她守门的。”他转着脑袋,急中生智。
    “这样啊。”嘉乐失望的嘟嘴,这人不是“老相好”,她找不着十二哥人,真扫兴,她今天是无功而返了。
    垮着脸,她步出房门,小稻子赶紧向老鸨挥手,老鸨立即跟出,要人护送格格安全入宫。
    嘉乐一走,他马上冲上前锁上房门,回头急切地问道:“富月仙,我家主子呢?”
    富月仙这张受足惊吓的脸,这才缓缓伸出食指来,惊恐的指着她的头顶上。
    “啊!主子!”小稻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瞧,喝!他家主子竟双手吃力的挂在床梁上!
    妈呀,主子是有练过几天功夫,可这三个人高的床梁他是怎么跃上去的啊?低头再瞧向那快哭出来的富月仙,辣块妈妈地,她雪白的肩膀上黑青了一大块,这大小刚好是主子脚掌大小,敢情情急之下,主子虽踩着她光溜的身子蹭上去的?
    难怪她表情那么惊骇……不,更惊骇的来了。
    “床上的人——让!”
    伴着主子的大声,富月仙在来不及爬下床逃生前,一只腿活活被压断了!
    小稻子瞧歪了嘴,喝!这才是刚才富月仙惊恐提心吊胆的地方吧,呵呵,还是避不开!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小稻子摇头叹气的瞧着床上断腿昏死的女人。
    “没办法,撑不住了。”永璂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奴和不是这人意思,奴才是说,您大不了别躲了,这样实在……有些个难看。”何止难看,简直有失体统,好歹他也是个堂堂的阿哥啊。
    “乍听见那丫头的声音,我原也不想理会的,可不知怎地,就跃上床梁了。”永璂臭着脸,也不太高兴自己的反应。
    “嘎?!”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若不跃上床梁,让她撞见不更不体面!”
    “这……也是啦!”若是撞见两具光溜抱在一起的身躯,是教人难为情到想找地洞钻的。
    主子的顾虑也是对的,只是……
    “别啰嗦了,把富月仙送去大夫那,这账算我的。”他交代。
    “喳。”
    见主子打算要走了,小稻子连忙唤住他。“主子?”
    “嗯?”
    见他回身,小稻子虫似的眉毛挤来窜去的,磨蹭了半天才问道:“主子,奴才斗胆问一下,刚才……刺激吗?”
    “你是问在床上的滋味?”这小稻子是太监,自然会好奇这床第之事。
    “不是,那床上滋味奴才听您与富月仙粗重的喘息声,就能感受个几分,奴才是问,那情急跳梁的滋味如何?”应该在有被捉奸的快感吧?!
    “你是问这个?”永璂墨色的黑瞳一闪,思索了一会。“经你这么一掉,才觉得挺刺激的,与那丫头玩起这猫儿偷腥、主子逮猫的游戏,似乎要比登床尽兴的刹那还要兴奋上几分……”他认真的回想着那加速的跳梁感觉。
    “果然如此……可您这意思是说,您是猫儿,而格格是您的主子喽?”这话好像也不大对呀?
    他一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你这狗嘴里说什么脏话,敢说我是猫、那丫头成了我的主子?你不要命了!”
    “不是的,这话是您自己说的,不是奴才说的——”
    “住口!给我掌嘴!”
    “掌、掌嘴!”小稻子的大饼脸发青了,别吧!
    “给我掌嘴,打足了两百下才准回府!”说完他转身走人,心头不住嘀咕着,怕那丫头做什么,难不成自己真是猫,那丫头是专抓偷腥猫儿的?呸!
    不屑的回头瞧了一眼正哭着掌嘴的小稻子,不禁沉思起来,小稻子说得也没错,跳梁的快感惊险刺激,前所未有,那丫头要抓也不是不可以,若能抓得着,他就娶她——呸!又是傻话!
    第五章
    娶她?这丫头也太笨了,这些年来,一次也没逮到他偷腥!
    如今她要嫁人了,终于!
    深夜归来,他做在大庭上,的托着下颚,脸上显露的是苦苦的笑脸。
    真是个冷清之所,怎么会这么冷清呢?以前那丫头在时,永基浑然不觉到这屋子有多冰凉,怎么那丫头才走三日,怎么这屋子就变得如此空荡。
    简直、简直莫名期妙!
    不习惯,还真是不习惯!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思念她了。
    烦躁的在空旷的大庭里来回踱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闷得发慌。
    忽然间,一阵不同于奴仆所穿的软底锦鞋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幕然惊喜,那丫头回来了?!一颗心抓不住似的,不规律的怦然跳著。
    她回来瞧他了!永基一脸带笑才要转头迎接来人——
    “十二阿哥,你知道我会来,这是在等我吗?”
    这声音娇野,浑然不同于那丫头的甜声软调,他的笑脸在回身前收得干干净。
    “你怎么来了?”极度失望过后,他连假笑都觉得辛苦。
    “原来你等的不是我。”贞夫人冷嘲,心里清楚得很他想见到的是谁。
    “我没有在等任何人,今晚你来做什么?”他冷声问,很不满她竟光明正大的由正门进到大庭。
    “往常有你那嘉乐格格在,我只能遵从规矩,在半夜里由后门溜进房里与你温存,可现在那丫头不在了,我特意来探你,应该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见不得人了吧?”她委屈的问。
    他们的事全京城没有人不清楚的,他在那丫头面前到底还想遮掩什么?她忿忿不平的想。
    永基眯起眼,表情显得严历。“若没事就回去吧,今儿个我并无兴致取悦饥渴的女人。”
    “你!”贞夫人气得丰胸起伏不定。“我知道那丫头是你肮脏世界里唯一的一抹纯洁,你不想污染她,更不想坏了你在她心中好兄长的形象,但这又如何?她还不是离开你了,她不是你的女人,怎可能像我一样天长地久的陪在你身边?”
    “住口!”
    “我不住口,你对那丫头存有私欲,你做不了她哥哥的,你这人对待女人压根单纯不了,在你身边不会有纯白的小花!”她气不过的朝他大吼。明明劣根的想染指一个女人,却装得道貌岩然,根本是个伪君子!
    永基有种教人戳破丑事的感觉,脸色阴鸷的不得了。
    “小稻子,送客!”
    “喳!”躲在门外的人缩着脖子跳出来,他是故意放行让贞夫人进来的,目的想让主子见了她,能够抒解格格离去后郁闷的心情,哪知他是弄巧成拙了,被主子这一吼,不滚出来送客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