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的忍者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他们不是战争的主要发起人,却要承受战争带来的最多痛苦,大名们端坐首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给予忍者们财物和粮食,以来买走他们的性命。
    买来的不仅有大人的命,更有小孩的命,忍者的孩子会成为忍者,忍者会血洒战场,他们的孩子也会将泪水或是鲜血丢在那里,以完成生命无休止的可悲轮回。
    父母逝世前,宇智波光音曾目睹过几次和自己同年龄大却在战场上丧生孩子的尸体,经验丰富的忍者同时具备绝对的理智与残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敌对势力的孩子下手,并趁孩子的父母失神之际,夺走父母的性命,并且斩杀孩子的举动,也可以阻止敌对势力的繁荣。
    毕竟没人知道这些小孩长大成人后是否会夺走他们孩子的性命。
    宇智波光音明白这个道理,她曾被血淋淋的玩伴尸体吓哭过一次,可她到底只有七岁,偶尔还是会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躲在角落低低哭泣,可就算哭也只能小心地哭。
    从前父母在时还能得到几句夹杂着训诫的安慰,如今她身在族长家,哪怕族长待她与亲子无异,也依旧无法抹去她寄人篱下的事实,
    将头埋在双臂中,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和鼻子被堵住的醒鼻声,她不会发出任何哀嚎,乍一看去,仿佛一只坏掉嗓子的幼猫缩在角落里无声地舔舐伤口。
    想让腿骨错位,肋骨断裂的疼痛随着泪水一起流逝,想让失去亲人的痛苦随着呼吸一同散去,想让随时随地可能都可能失去生命的恐惧在此刻消散。
    想用痛苦短暂地驱散另一种痛苦。
    然后,宇智波泉奈过来了。
    宇智波泉奈是比少族长还小的少年,可在外雷厉风行,对内关心族人,很有威信。
    下颌线条冷漠但又生的异常俊秀的少年将宇智波光音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泉奈哥哥曾经有好几个兄弟,不过最后只有他自己和少族长还活着,而留在他家的宇智波光音,就成了他失而复得的唯一小妹妹。
    虽然在外他很有威严,但泉奈对宇智波光音总是很有耐心,似乎将对兄弟们的愧疚和思念都转移到她身上似的。
    宇智波光音心态绷不住时,宇智波斑是不会安慰的,不会安慰人的少族长只会批给她奢侈的半天假期,让她窝在自己的地盘安静地思索或哭泣,自己本人则远远地站在一边。
    而泉奈不一样,他永远会在宇智波光音难过时大踏步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揉揉她的脑袋,都不管用的话就像现在这样,将人整个抱在怀里,学着族内女忍者哄婴儿那样轻轻拍着她背。
    宇智波光音这时候才会在泉奈的怀里小小地哭出声。
    之后的,泉奈多半会找出什么稀奇的玩意儿给她,像是有趣的忍具,罕见的糖,一朵小小的头花之类的。
    宇智波斑偶尔会觉得他太宠宇智波光音,泉奈嘴上也说不该这么宠她,不然以后变成软弱的忍者活不下去怎么办,可是每次宇智波光音哭的时候,他又总忍不住施与自己过量的爱与宠溺。
    久而久之,宇智波斑也懒得说自己的弟弟了。
    倒是宇智波光音被惯成不太妙的性格,她幼时经历异常,目睹诸多死亡,很多时候思绪都徘徊在理智的边缘线,所为平时行为会显得很跳脱,甚至很疯狂,发泄自己的情绪以维持精神的理智。
    爱是宇智波一族实力的突破点,亦是他们的束缚,宇智波光音感知爱的能力似乎天生比其他人强一些,七岁到十二岁,她的写轮眼一路开到三勾玉,放眼整个族里,都已经算是有实力的忍者。
    十二岁时,她曾见过的高高就座于首位的大名惨死,战争的发起人之一死了,局势理应出现变化,却是明显向坏的方向倾斜,有更多的人看准时机加入战争,希望以此来争得好处,这也是宇智波光音第一次意识到,忍界战争的根源或许从来不是某几个人,而是生存在恶劣环境中的人们内心的欲望和猜疑。
    他们的敌人一直在换,但是从来没有停过。
    宇智波光音踩在大名府的屋顶上,面无表情地甩掉苦无上的鲜血,俯视着躲在底下的忍者。
    可只有千手,一直是他们的敌人。
    她的父母,她的很多伙伴,都死在千手忍者手中。
    就思想方面,宇智波光音天生与泉奈契合,他们是标准的宇智波,他们善待族人,并为此仇视敌人,在厌恶千手方面二人更是一拍即合。
    但他们的族长,似乎在这一方面与他们存在分歧。
    “我觉得斑父……”在宇智波泉奈的微笑下,宇智波光音含着糖块,及时改了称呼,“族长面对千手敌人一直毫不留情,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