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神仙弟子就他这么一个。
    不是每个人都是林黛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傅天泽的际遇。
    只能说,时也命也,天定如此。
    傅天泽并未在庄子上久待,毕竟他如今年岁渐长,温宪公主也已经指婚,马上就要出阁,该避嫌的地方还是要避嫌。
    至于他和黛玉的婚约。
    正因为他和黛玉有婚约在身,才更要注意分寸。
    回到城里,傅天泽闲着没事,干脆就在街上闲逛起来,遇上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就买下来装进须弥戒里,回头再送黛玉把玩,打发打发时间。
    不知道逛了多久,忽然就起了风,天也阴了下来。
    傅天泽取出随身带的表,看了一眼时辰,刚过未正(14点)没多久。
    眼看就要下大雨,傅天泽虽然寒暑不侵,须弥戒中也带着伞,但他也不喜欢在雨天到处晃荡。
    正要回去,刚转过街角,就前前头一群奴仆打扮的下人围殴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
    傅天泽看得皱起眉,快步上前,施法将这些打人的仆役击倒。
    今日出门,傅天泽并未带随从,不过他素日穿戴都不是凡品,但凡有些眼力见的人,都能从衣着上看出傅天泽非富即贵。
    这些仆役的主子恰好算是个有来头的,家中也算富贵,更是做官的人,虽然官位不高。
    “敢问这位公子贵姓?”
    这样的气度,多半出身极高,顶上头的权贵,只需问个姓,对上年龄,多半就能知道身份。
    傅天泽并不理会这人的搭讪,将那上了年岁的老夫妻扶了起来,看他们被打得头破血流,站立不稳的样子,心中怒火愈发旺盛。
    “老人家,他们为何打你们?”傅天泽温声问道。
    这对老夫妻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形容憔悴,眼含血丝,看着受了不少苦。
    傅天泽素来怜贫惜弱,对这样的老人,他自然态度温和。
    “这位公子,老朽有礼了。”老人注意到傅天泽的衣着,又见傅天泽态度极好,不像那些骄纵的纨绔子弟,不由得心生希冀,拱手见礼。
    这一礼教傅天泽诧异,因为这是个读书人的礼节,看来这老先生还是个读书人。
    想到这里,傅天泽就更疑惑了。
    一般来说,读过书,又上了年岁的人,都是有知识底蕴的,看那主仆一行人,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官宦纨绔子弟,即便遇上了,也会躲得远远的,怎么会起冲突?
    就刚才那些奴仆的架势,大有活活打死这对夫妻的架势。
    在京城,天子脚下,傅天泽已经极少看见这样猖狂的人了。
    “老先生无需多礼,不知可否告知我,发生了什么?”傅天泽现在已经认定,此时有内情。
    他瞥了眼之前跟他打招呼的青年,瞧着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魁梧,再看他衣着打扮和气质,多半是武将之后。
    那青年之前见傅天泽不理他,转而去扶那对老夫妻,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但他摸不清傅天泽的身份,自然不敢妄为。
    毕竟,这里是京城,随便丢个石头都能砸到权贵的地方。
    他虽然大小是个官儿,可在京中这些权贵面前,他连个屁都不算。
    “公子容禀,这位是我的女婿,姓孙,叫孙绍祖。老朽只是京中一个微末小官,当日孙家求娶老朽爱女,老朽虽是读书人,但也不至于瞧不上武官,可这厮……强娶了我女儿,又将其活活打死,老朽来找他,也是想为女儿讨个公道……”
    老人说话哽咽,言语表达也有些不明白,但主要的原因还是交代清楚了。
    傅天泽闻言也不吃惊,因为他一早就看见孙绍祖脑袋上的血光,这是亲手沾染了人命才有的。
    一如当初的薛蟠。
    虽说拐卖甄英莲的那拐子不是薛蟠亲手打死的,但他手里也却有人命。
    彼时薛蟠不过个半大少年,又是家里骄纵长大的,端的是胆大妄为,也算他命背,正好撞到了傅天泽的手里,以至于直接被傅天泽判了斩立决。
    一般来说,判了斩立决的罪犯,还要将罪状呈上去,最后交给皇帝勾决,若是皇帝觉得有疑,驳回了斩立决的判决,那就要重审。
    并不是判了斩立决,就可以立刻问斩。
    但傅天泽不同,他有皇帝御赐的金牌,更是亲封的御前巡察使,又先斩后奏之权。
    因此,薛蟠当时就被傅天泽处决了,事后才将案情始末呈报给皇帝。
    这要是换个人,多半就要被猜忌。
    可傅天泽不一样,他是要当神仙的人,没有哪个皇帝会猜忌他。
    毕竟,谁会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在凡间当个几十年的皇帝?
    哪怕是将选择摆在皇帝面前,皇帝也会选长生,而不是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