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停住脚步看去,竟发现是荣国府长子贾赦。
    他赶紧迎了上去。
    贾赦尚且年轻,生得一副俊朗风流的模样,很是招人。
    但林海与他性情不合,两人关系算不得多好。
    贾赦却无这个认知,一见到林海便露出了几分笑容,后又想到文安侯正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才收敛笑容走到林海面前:“听闻皇上特意派了院正过来,伯父如今可好?”
    林海点头:“院正开了药方,已乘车离开。”
    这便是脱离危险的意思了。
    贾赦露出几分笑容:“我就知道,伯父定然吉人天相!”
    虽不喜贾赦做派,但谁不喜欢这话?
    林海看向贾赦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两人正准备入府,又听一阵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竟见林淮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海哥儿,族叔如何了?”
    相较于贾赦,林海在看到林淮时心情更好。
    他拽住林淮的手往里带:“院正看过了,说是以后好生将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贾赦在旁边看着,行礼问道:“这位郎君生得丰神俊朗,看着又文质彬彬,应当便是今年的状元郎了吧?在下荣国府长子贾赦,久仰。”
    林淮正想往里走,闻言立刻转身回礼:“在下林淮,不过侥幸得了状元。”
    贾赦还想再拉着林淮说点儿什么,却见林海拉着人直接进了门。
    担心得罪了林海,贾赦只得闭嘴跟上。
    男子并无太多顾忌,林海直接将两人带去了文安侯的起居室。
    文安侯仍在昏睡,面色瞧着也不太妥当。
    林淮有些担心:“族叔平日都在京城,今日为何突然去了京郊?我记得他出行都是乘坐马车,今日又为何突然骑马?没听过族叔擅长骑马啊?”
    林海叹气:“父亲当年也曾参加科举,只是时运不济,总在考试前与考试中出现问题。考试前摔倒生病,考试时分到臭号或者漏雨房舍都常有,几次之后便干脆放弃了。”
    “但科举期间,父亲也认识了不少外地读书人。”
    “今日,父亲便是听闻一位友人从两广而来,一刻也等不得,特意骑马出门迎接,谁知……”
    林淮恍然,但转头,却并未见到那位友人身影。
    他茫然问道:“怎么不见族叔那位友人?”
    贾赦本百无聊赖地跟在林海身后,听得林淮问起种种奇异之处,才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如今又听林淮问及文安侯友人,也跟着看向了林海。
    林海苦笑解释:“我们也是在父亲出事儿后才知道,父亲那位友人路上遇到了意外,要推迟一日抵达京城。但因通行不便,没能及时告知父亲,这才……”
    林淮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旁边的贾赦却一脸的若有所思:“这么巧的吗?”
    林淮下意识看向贾赦。
    林海心里也是一咯噔,故作淡定问道:“怎么巧了?”
    贾赦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奇怪,伯父因那位友人出事儿,他便正巧迟到。伯父出现这种意外,原本对方也有几分责任,若是遇上个不讲理的人家,气头上迁怒了对方,直接打起来也是常有的。”
    “但偏偏,他迟到了。”
    “就算你们想要迁怒都找不到人,等人明天赶到,你们早已冷静下来,就算见到人也不太可能喊打喊杀。”
    “啧!”贾赦摸了把下巴,“多亏啊!”
    林海:“……”
    林淮:“……”
    贾赦注意到两人神色,似是意识到自己想法异于常人,忙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以德报怨的君子,只我是以怨报怨的小人。”
    “但这事儿确实奇怪啊!”
    “淮哥儿你想,伯父遭遇的意外,会不会是那友人故意算计?”
    林海一顿:“你怎么会……”这么想?
    但说到一半,林海竟似听进了贾赦之语一般,闭上了嘴巴。
    几人在正房说话,季戈则从抵达文安侯府开始,便拉着贾敏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其他客人陆续到来,季戈便陪着贾敏一起招待。
    一直到文安侯夫人来了,她才歇了下来。
    得知文安侯虽然暂时昏迷,但只要好好吃药便没有太大问题,季戈也算松了口气。
    即便早料到文安侯做法,季戈也难免担心他失手。
    残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文安侯府上下为文安侯受伤一事忙翻了天,并无太多精力招待客人,所以在得知确切消息之后,季戈便与林淮一起回了家。
    路上,她听林淮说起了“文安侯被人暗害”的可能。
    她有些发懵,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确定不是文安侯自己……”季戈看向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