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亭晚没有回答相归的话,“各部族首领可都收到信件了?”
    “收到了。”
    “可有回信?”
    相归犹豫道:“只有两个部族首领回信了。”
    悬亭晚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哪两个?”
    魔界十二部族按十二地支命名,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巳和申。”说罢,便将袖中的信件递给悬亭晚。
    悬亭晚打开信封,见都是一些表示忠诚的话,觉得无什么趣味,将信件怀给相归。
    等到相归将信件看完,悬亭晚方道:“巳和申表示愿主动归顺于我,你如何看?”
    相归思量片刻道:“臣以为不可全信,陛下可让臣去探一探虚实。”
    悬亭晚摆摆手,“不用你去,本座亲自去一趟,眼下虽然下雨了,但魔界的这场饥荒还未曾结束,怕还要有几个月的工夫。”
    ——
    悬亭晚见相归安然无恙地离开鬼界,便知晓了宋玉悲的打算,魔界还了一部分钱,鬼界之后用钱,可就宽松得多了。
    宋玉悲从后院走出,杜仲也正迈着步子走进了奈何酒馆。
    他拱手道:“爷,我刚刚得知消息,魔界的人已在我们之前将他们签下合同的违约金还清了。”
    “知道了。”宋玉悲先前拒绝相归,是带了情绪在里面,后来转念一想,这笔钱本就是魔界应该出的,况且,魔界出了这笔钱,鬼界之后的使钱也会宽松许多,她与悬亭晚有怨,却不能牵连到鬼界的利益。
    因此,也就任由了相归的行为。
    “妖界不日就会将原料运到鬼界,当务之急只要修好仓库,我想着,先用这笔钱将原先的仓库修好。你拿着钱,去找之前建仓库的匠人,他们有经验,速度会快些。”
    “是。对了,爷之前交代的事情已有了结果。”
    宋玉悲闻言正色道:“如何?”
    “事实却如谢大人所说,他们在一家客栈休息的时候,客栈突然闯入一群魔兵,将酒罐全都打碎了。”
    宋玉悲摩挲着指尖,送到魔界的那批酒水是承渊捣的鬼,为的就是让她和魔界彻底闹翻,只是,承渊的消息为何会这样灵通,就连他们送酒的队伍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知道。
    再则,除了谢必安,所有参与到押送队伍中的人,都魂散了,实在是太反常了。
    而司马颂口中,悬亭晚的出现还有承渊参与其中,究竟是怎么个参与法。难道神魔二界联合对付鬼界。
    宋玉悲摇摇头,不太可能,以她对悬亭晚的了解,悬亭晚应当不会与承渊合作,那司马颂为何又说承渊参与在其中,不是悬亭晚,就只能是他身边的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下午,宋玉悲去了东北二市,走访了各家酿酒器具的准备情况,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半空中不时飘过一道萤绿的光芒,宋玉悲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悬亭晚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宋玉悲的前面,不时提醒她小心路上的障碍。
    一连忙了几日,渠深的第一批货送到了,仓库也已建好大半,勉强能装下运来的材料。这时,一封来自神界的信交到了宋玉悲手中。
    是司马颂写给她的信,信上说,自她上次从梅林离开后,承渊便对外宣布,有人闯入梅林,杀了前来瞻仰剑意的神界子民,神界定然会将事情调查清楚,给神界子民一个交代。
    这事情调查的结果,自然落在了宋玉悲身上。
    果然,司马颂来信两天后,关于宋玉悲潜入神界,杀害神界五十一位百姓的事已传至各界知晓。一时间,鬼界再次登上风口浪尖,沦为众人口中议论的对象。
    宋玉悲知道神界迟早会找上门来,因此对于此事倒也不是十分焦急。她和承渊的仇早已立下,就算承渊不找她,她也会去找承渊。
    宋玉悲想了想这几日的事,决定先找谢必安谈一谈。
    谢必安这几年为了方便酿酒,搬到了西市来住,一场大火过后,连他新建没多久的府邸也给烧了,这几日一直住在过去北市的屋子里。
    沿着沥青路一直往前走,不时有人朝她打招呼,宋玉悲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的分岔口,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若是谢必安没有参与到押送的队伍之中,一直留在鬼界的话,他的府邸在西市,而据所知的消息,大火最开始就是从西市开始烧起来的。
    宋玉悲忽然调转方向,走向另一条路。去西市看看,或许能有所收获,至少能找到最开始的起火点。
    宋玉悲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忽地慢了下来。可是,如果谢必安没有在押送队伍里,又是谁给承渊传递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