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悲出声道:“我记得,好像有一株捕灵草。”
    又转了半圈,在宋玉悲的指导下,终于找到了当日的那堵墙。
    司马颂半蹲在一旁,接过悬亭晚递过来的砖块,一具完整的尸身呈现在眼前。
    悬亭晚出声道:“旁边还有一具。”只见尸身的左手边,有一块红色的布料,显然一旁还有尸体。
    尸体刺鼻的腐臭味传来,司马颂看着眼腐败的尸体,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早在数万年前,他的尸身便已腐朽,溃烂,现在甚至连骨头也没有找到,而他们,身为他的生身父母,却好好地活了万年。
    很快,两具尸体完整地展露在他们面前。
    宋玉悲闭目,默念口诀,嵌在墙体的尸体走
    了下来,皮肤上还沾着些许石屑,骨头挂不住腐朽的血肉,黑红的血肉不断往下滑落,露出森森白骨。
    尸体的手,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位置。
    宋玉悲指尖变出两朵彼岸花,听着血肉掉落的声音辨别方位,将彼岸花融进两具尸体里,很快,尸体变成彼岸花落在宋玉悲的手中。
    “我们跟着花走。”
    彼岸花将三人带到一座塔楼,这座塔楼,是神宫最高的一栋建筑。
    司马颂道:“这是放置历代神主尸身的地方,没想到承渊居然会将他们的魂魄封印在这个地方,简直是大胆至极。”
    “里面有人把守吗?”
    司马颂摇摇头,“这个地方,根本不需要人把守,只要历代的神主,察觉有外人进攻,尸身就会自动攻击外来者。”
    能被放在塔楼的尸体,都是已经魂散六界的神主,按理说,他们的尸身早该消散,但不知神界的人,用了什么法子,将尸身保留了下来,作为守护神界最后的防线。
    这样看来,承渊将魂魄存放在塔楼,简直万无一失。
    进到塔楼,便能察觉到有一股凉气,直往身上涌。
    依旧是望不到尽头的梯道,从外面看,估计有三四百米高。
    司马颂道:“别小看这几百米高的楼梯,上去的时候,若是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个开关,不仅会触动机关,更有可能惊醒塔楼中的尸体。”
    悬亭晚拦住迈步往前的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司马颂看了悬亭晚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与早上见到的悬亭晚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你的伤……好了吗?”宋玉悲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问道。
    眼前再度浮现悬亭晚抱住她,巨剑嵌入他肩背的画面。他半边身子都被劈碎了,一双手依旧紧紧地抱住她。
    三千多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悬亭晚骗过她,后来的望泱也骗过她,唯有这抹残魂,一次又一次,拼尽浑身气力,也要保护她。
    悬亭晚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来,视线描摹着宋玉悲的面容,不知为何,空洞的心在宋玉悲说话的一瞬,有了回响。
    “好。”
    踏上反复回转的梯道,悬亭晚显得十分淡定。楼道上布置的机关根本难不倒他,早在幼年的时候,他便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训练,箭矢贯穿胸膛,不断地进入阵法,再破阵而出,对于他而言,早如家常便饭般简单。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事先将所有的机关踩好点。
    一直上到最顶端,悬亭晚看见了五副棺材,棺材由东海的万年沉木所打造,并未封棺,而是用一道道结界,隔绝住外界与棺材内的尸身。
    墙上分别绘了五位神主的画像,他看了片刻,认出有一位,曾是与他斗了数千年的敌人,也就是封霖的父亲。
    宋玉悲二人在楼下等了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听见楼道上方传来脚步声。
    黑色缎面闪烁着幽暗的光芒,袖口处绣了极为繁复的图纹,长发仅用一根墨色发带束起,看上去极为闲适,却给司马颂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甚至能感受到此人身上化不去的威仪。
    “他下来了?”宋玉悲问道。
    “嗯。”
    悬亭晚极其自然地牵住宋玉悲的手,“我带你们上去,上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五口棺材摆着。”
    宋玉悲道:“既然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什么机关把他们的魂魄锁住了。”
    上到顶楼,果如悬亭晚所说,除了五副棺椁,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宋玉悲被悬亭晚扶到一旁的梨花木交椅上坐下。
    他淡淡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来搜。”
    二人寻了大概有一刻的工夫,几乎要把这个鸡蛋大小的屋子都给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司马颂忍不住怀疑道:“阎王爷,你确定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