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亭晚眸光闪了闪,道:“我和你一块去。”
    司马颂亦道:“现在我也算是鬼界的人了,鬼界出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当初司马颂轮回转世不过是一道障眼法,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鬼界的人误以为他已经轮回转世了。
    实际上是,他来到了人界,不断地寻找将死之人,附身到他们的身体里,在人界行事。潜伏到承渊身边时,他早就脱离了人界的躯壳,做回了原本的自己。
    司马明听到宋玉悲要走,赶忙上前,扯住宋玉悲的衣袖,“鬼王大人,你说过,会让我轮回转世的。”
    宋玉悲空洞的目光看向司马明的方向,心中断定此人生前作恶多端,决计不可能轮回转世了,先前的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哄骗他说出真相。
    “自然。”宋玉悲淡淡道,“你跟我走吧。”
    宋玉悲对这样的人,向来厌恶至极,司马明既然喜欢做春秋大梦,她便给他编一个春秋大梦,但梦总有破了的时候,做错事了,也总有接受惩罚的时候。
    长袖一扫,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宋玉悲没工夫留意一旁的人的视线,道:“快钻进去。”
    承渊双手抱胸,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没有丝毫急切的表情。待宋玉悲一行人离开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漫不经心问道:“你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呼啦啦一片人跟着跪下,“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扇布满金纹的大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天边闪着金云,金黄的枯草堆里,还有一座字写得歪七八扭的石碑。
    这其实可以称得上宋玉悲留的后手,天门其实可以携带在身边的,只是这样做要耗费大量的灵力。
    但为了预防鬼界出事,她能立刻回到鬼界,出发前往神界的时候,宋玉悲就把天门带在了身边。
    悬亭晚望着眼前的布满金纹,高耸入云的大门,好似做了一场梦一样。
    过去他费心谋求的天门就出现在眼前,他与宋玉悲的那些纷扰往事,似乎也近在咫尺。
    他守在天门的入口前,等着宋玉悲进来。
    宋玉悲进来了,悬亭晚极其自然地牵起了宋玉悲的手。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已被淋湿了,勾勒出单薄瘦削的身子,目光停留在宋玉悲的胸口处,他飞快地移开视线,脖子缓缓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
    手骤然被人牵住,宋玉悲身子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待察觉到身旁的人是谁后,紧绷的肩背放松下来。
    她问道:“你既然是他的一抹残魂,能知道他若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会想些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想。”悬亭晚道,确实,除了先前想起过于与宋玉悲相处的画面,他见到天门,对他心底而言,确实没有一点波澜。
    宋玉悲笑了笑,眼角带着冷意,道:“看来你对他还不够了解,也对,残魂不可能知道主人的全部心思。”
    悬亭晚闻言,也不争辩。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宋玉悲肩上。宋玉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衣裳的料子,不过是几层薄纱,被雨水淋湿后,不知是什么模样,也就没有将悬亭晚的衣裳还回去。
    悬亭晚牵着宋玉悲的手,走到了金色大门的中间,大门推开的刹那,众人只觉眼前一阵金光,再一睁开眼,竟是到了奈何酒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也并未弥漫出大火过后的烟味,一切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司马颂道:“这也不对啊,鬼界根本不像被火烧过的样子。”
    本该魂散六界的杜仲出现在了奈何酒馆门口前,瞧见宋玉悲,赶忙迎上前去,拱了拱手,道:“爷?”他注意到,宋玉悲的眼睛漆黑如一口深井,并没有一点光亮。
    宋玉悲听到杜仲的声音,微微一怔,“你不是已经……”
    杜仲明白了宋玉悲话中的意思,见一群人都站在外面,便道:“爷到里面坐吧。”
    进到店中,悬亭晚替宋玉悲拉开凳子,扶着她坐下。
    “爷的眼睛怎么了?”
    宋玉悲眨了眨眼,勉强看到一丝光亮,“不小心伤着了,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便好了。”
    杜仲点了点头,“爷你去神界后的前两日,鬼界没有任何异样,到了第三日,谢必安便说,仓库储藏的原料出现问题了,让我过去看看。爷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我,小心谢必安,但仓库出了问题,到底疏忽不得,我表面没答应他,但之后还是寻了个时间去了仓库。”
    “哪里知道,谢必安这小子知道我一定会去仓库,早就做好了埋伏在仓库等我。我进门,便被他捆住了,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