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帘,关于今晚的事,一会警察会过来问询,你照实说就好……对这些,你别怕好吗?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有,关于今晚的事,除了我、孙秘书以及我弟弟以外,谁都不知道,你不必担心因此而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我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好。”一直小声呜咽着哭得停不下来,也一直在压抑着难受在哼哼唧唧,不好意思直面人沈庭辉,李芳晴就背转身不去看人家,但对人家的话,她还是乖顺应了。
    她如今自理不了,全靠人沈庭辉帮她支应,如此她不听人的却是不行,这更何况人所说的话还全都合情合理。
    没一时,她想上厕所,又看沈庭辉睡着,便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沈庭辉只是阖眼短暂休息,但没怎么睡着,听到悉悉索索她翻身下床的动静,他看了过去。看她一副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站在那里,伸着没输液的手去艰难够液瓶的样子,他忙站起走过去,帮她拿下了液瓶。
    显然,李芳晴如今想要做什么却都因身体药性发作而力不从心。
    “要做什么,帘帘?”
    想说要上厕所却感到不好意思,嗫喏一时,实在说不出口,也实在憋得难受,李芳晴就只好指了下病房里卫生间的位置,表示自己想上厕所。
    卫生间在病房进门玄关处左边那里。
    领会了她的意思,沈庭辉忙顺从她心意,帮她拿着药瓶往卫生间里去。因她脸本就红着,所以她的不好意思,沈庭辉这一时间并没有看出来。
    “走吧,你别逞强自己来了,显然你不行——你那输液针头会不小心移位,而且你这会身上还没力气,我帮你拿着液瓶,卫生间里有挂液的地方,我给你挂好……”
    剩下的事只能是你自己来了。这话沈庭辉当然没说,也不必说,李芳晴只是中了药,但还不至于傻透到那种地步,听不明白人话,也一点自理不了。
    说着话间,他搀着她,就带着她往卫生间里去。李芳晴着急上厕所,又腿软没什么力气,便只好什么都依赖于他。
    他帮忙关卫生间门时,她倚靠在洗手台边上,对他做出请求,“学长,有人在——上——上WC不方便——能——能麻烦你先出去房间一下吗?”
    她的不好意思,沈庭辉这才看出。哑然失笑后,他当着她面开了玄关处的病房门,准备出去,“好,知道了。”只是出门前,他又周全妥贴的问她:“需要多久?到时我好掐着点过来帮你挂液,再扶你回病床上去躺着,你自己不行不是吗?”
    李芳晴好急,便很快回答:“三分钟。”
    上完厕所,又一直输着液,还喝了不少水,先前也哭了很久,此时李芳晴身上的药性因这种种宣泄渠道,倒是消褪不少,所以她没之前那般难受了,就是把眼睛给哭肿了,这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等她上了厕所,帮她挂好液,又督促她喝了一瓶水,沈庭辉这才扶着她躺下,其后他好声气问她:“帘帘,我去趟超市买东西,很快就回来,你有需要买的吗?”
    她需要买的,并不合适告诉他,且她想换衣服,从里到外都想。经过一番折腾,她没少出汗,所以此时她感到身上粘腻又极度不舒服,但这让她怎么跟他说?
    这更何况,医院里的超市,应该是不卖衣服的,那她说了不也是白说吗。
    沉默一时后,李芳晴摇了摇头,暗道先忍一时,等到了白天再说,那时她可以联系他哥,麻烦他哥帮她送东西。
    “不用带东西——不过,学长,我家里人不许旁人再叫我“帘帘”这小名,对此我其实倒是无所谓,但家里人实在不喜欢,所以你以后还是别这么叫我了。”
    想到那封没有被回复的电子邮件,沈庭辉眼里闪过十分受伤又郁卒的神色。
    “我为什么会这么叫你,你是知道的,何况这小名你以前用了那么久,显然你对它并非没有感情。就这样,我也不能再这么叫你吗?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帘帘就非要被理解为可怜。”它就不能是怜爱的意思吗?
    其实,他跟吴冀差不多是一个心思,就是想要掩耳盗铃以及自欺欺人。他不喜欢李芳晴变成真正的李芳晴,也不喜欢她如今那在他听来傻兮兮的“二晴”的小名。这样,总会让他意识到两人关系的疏远。
    若是她不被换回本家,他可以跟她相处的更久不是吗?前世她少女时期带着帘帘这个小名也喜欢了他很久不是吗?这就是他喜欢且坚持叫她帘帘的主要原因,而倘若不让他叫她帘帘,那他宁可跟她说话时什么都不叫。
    这说的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李芳晴怔愣非常间一脸不解,“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原因?我那小名的“帘”字不是“可怜”的“怜”,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