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其辞地略过了关于虫族的部分,耶尔继续往下讲述道。
    “虽然说是元帅,但是他的年纪没有很大啦,那种地方平均年龄二百多岁,我们都是旗鼓相当的青壮年。”
    “他非常高大强壮,一拳就能打死一只A级的异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随随便便就横扫一片——我真的不是在说奥凸曼。”
    “但是不用担心,他真的很爱我对我很好,不会像对待异兽那样对待我的。”
    耶尔总感觉自己越说越离谱了,这种介绍没有哪个家长会放心的吧!
    为了强调自己不是被包养,也不是被强取豪夺了,他想了想,开始讲述他们相遇时候的事。
    “遇到他的时候非常戏剧化,他快要死了,而我刚好路过那里,心一软就把他捡了回去,和当初捡汤圆时就挺像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软,可能他太悲惨也太坚韧,那双眼睛又太明亮璀璨,让我……”
    耶尔卡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了,回想当初的心情已经很模糊。
    也许只是一时念起,又或者只是心血来潮。
    反正人生那么长,怎么可能永远谨慎理智,突如其来的感觉击中了他,然后下一秒,他做出了决定。
    不管原因如何,结果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这就足够了。
    “救下他之后的一段时间很不顺利,各种各样的麻烦和事情,不过幸好最后都一一解决了。”
    捡到西泽之后,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泛起了波澜,不管他们是生拼硬凑到了一起,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存在——
    “总而言之,我们就是王八绿豆看对了眼,日久生情。”
    耶尔语气轻快地开玩笑道,脸上的表情却十足认真。
    “虽然听起来也许很奇怪,但我们真的是正常地谈了个恋爱,现在正在热恋期呢。”
    “这次突然回来,都没能和他好好告别,那边的身体一定会出问题,可能会因为一直昏迷被诊断成植物虫。”
    想了想,耶尔又补充道,“总而言之,要快点回去才行,不然他一定会哭鼻子的。”
    这句话莫名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乍一听只会觉得他恋爱脑大爆发,而不会觉得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大概每个操心儿女婚事的长辈,听到这种土味爱情故事都会忍不住撇撇嘴,吐槽几句又傻又愣又天真的两人。
    特别是一方要跟着一方远走他乡时,就更加不放心了。
    她们没办法回话,但想必应该也会担心这个,耶尔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地宽慰几句。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相处了很久,彼此都知根知底的,他是个好虫……人,对我也一直很好。”
    “光听那些唬人的名头可能会觉得他很可怕,但实际上他是很正直很温柔的,做什么事都很耐心细致。”
    他掰着手指,一条条地数西泽的好在哪里,努力说服外婆和妈妈也喜欢上他。
    “他记得我所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所有琐碎的生活习惯包括忌口等,多看了什么东西一眼,那东西下一秒就会送到我的手上……有时候还挺困扰的。”
    耶尔低咳一声,下一秒也忍不住笑起来,自己也觉得自己在凡尔赛。
    大概只有真的被纵容溺爱得无法无天,才会有这种烦恼吧。
    “他会尊重我的意愿和想法,一般我拒绝过的他都不会问第二遍,也一直都将我保护得很好,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寡言,但很多事都不会瞒着我。”
    “平常的时候……”
    耶尔倒豆子一样说着西泽的好,说了好半天都没说完。
    “总而言之,反正他就是很好,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在异国他乡悲惨度日的。”
    一缕微风吹过,轻轻撩动额角的发丝,带来一丝别样的清凉。
    树叶发出簌簌的轻响,白花的花瓣被卷上半空,随着风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耶尔慢慢安静下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出神。
    “刚才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其实都没有好好说明白我自己的想法。”
    他深吸了口气,一想到外婆和妈妈可能正在听,就忍不住有些羞赧,但还是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道。
    “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想和他生活在一起,然后一直一直走下去。”
    “我是认真的。”
    耶尔强调道,“非常、非常认真。”
    他没注意的是,身后包扎好的小白花被风吹动,柔软的花茎上下摇晃着,仿佛在一下下地点头。
    “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他来和你们见一面。”
    正式地见一面,正式地介绍他,然后再好好地告别。
    虽然机会渺茫,但未来总是充满无限可能,未必不会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