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耶尔环顾客厅一圈, 视线没有刻意在哪里停顿, 但已经将监控器的位置都摸了个清楚。
    他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感官过于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在面对雌虫的疯狂举动时,无法迟钝又彻底地将之忽略掉。
    算了,至少这段时间……
    耶尔坐在沙发上, 将等会要用到的资料打开, 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着以后的计划。
    门口很快传来015欢迎的声音, 而后是维托礼貌的道谢, 很快,年轻雄虫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好久不见。”
    维托低咳一声,得到回应之后露出一个笑, 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是啊,都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应该发生了不少事。”
    昨天晚上他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 目前的事态比他想象得还好,唯一值得在意的——
    “安托, 兰斯和迦诺,现在还被秘密关在监狱里, 仍然在承受私刑的折磨没有执行流放吗?”
    一开始看到的时候, 耶尔属实惊讶了很久, 毕竟他知道雌虫的根子很正, 哪怕受到伤害也只是干脆利落地干掉敌虫。
    而不会用这种残虐的方式, 将曾经受到的痛苦一点一点全部还回去,虽然他没什么意见,但总归不是西泽一贯的作风。
    维托苦笑了一下。
    “是,而且拖得越久越不好,一定会给媒体和政敌留下把柄,以后说不定会被抓着这一点攻讦。”
    “陛下没有劝劝他吗?”
    耶尔正在翻看维托带来的新消息,闻言眉心微蹙。
    “陛下劝过,但没什么效果,可能只有您劝才有用……毕竟是因为您的昏迷,才导致蒙特元帅彻底失控。”
    犹豫许久,维托还是直言道,不确定冕下会不会觉得冒犯,或者觉得麻烦不想管。
    耶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半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话说,冕下……”
    维托欲言又止,不确定自己的询问有没有僭越,毕竟是另一个雄虫的家事。
    “嗯?”
    “您一直都是在这么高强度的监视下生活吗?不会觉得很不舒服吗?”
    刚才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窥探感,几乎如影随形,让他一瞬间脊背发寒,怀疑起这里到底安装了多少监视器。
    雄虫因为精神力强大,非战斗状态下,感官一般会比雌虫更加敏锐,也更容易感到不舒服。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您再怎么宠爱雌君,最好也要有一个度,不然很容易被侵占个虫空间,甚至插手虫身自由的。”
    看耶尔抬起脸,神色似乎有些不悦,维托连忙举起手示弱,又找补了几句。
    “我不是那种很封建的虫,不会满口雄虫威严什么的,但是如果雌君要在家里装监视器,以便时刻窥探我的行踪,我肯定是受不了的。”
    见雄虫若有所思,他声音低了些,继续劝道。
    “而且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您和元帅呢,如果被发现,那些无良媒体又不知道要怎么搬弄是非了。”
    “之前不是这样的。”
    耶尔将资料关上,视线扫过那些无处不在的隐秘暗光,却并没有因为维托的戳破而心生不悦,或者直接避而不谈。
    一般雄虫肯定受不了这样,在他们眼里雌虫是附属,是所有物,而自己则要时刻保持威严和话语权,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他们勃然大怒。
    但耶尔现在平静得很。
    甚至他还好心提醒了一下维托不要说那么多,“这里的监控多小的声音都能收录,你还是少说点。”
    年轻雄虫顿时一脸背后说坏话被抓住的窘迫,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体侧过来。
    “咳,元帅应该不会这么记仇……吧。”
    耶尔一脸“谁知道呢”的表情,但很快就收敛起了玩笑的意味,神色认真地道。
    “他并不是我的所有物,甚至可以说不是【我的雌君或雌虫】,不管是身份还是情感上,某种意义上,我们处于绝对平等地位。”
    知道维托并不是传统的雄虫,但这一套说词仍然超前,他便只简单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长篇大论地试图说服什么。
    “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当然,也不可避免带着偏爱。”
    维托一脸吃狗粮的表情,“呃,所以?”
    扯远了。
    耶尔低咳一声及时打住,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会和他好好交流,但现在他生病了,所以一切都情有可原,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允许的。”
    生病了的话,在他这里拥有特权,可以被纵容一些过分的举动,而且那些本就出于爱意和不安,而不是什么囚禁欲或残虐欲。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耽搁的那两个月,西泽也不至于变成这样,生了病之后更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像是浑身毛都被打湿了的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