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宴光没有打断他,于是蓝发男人终于破罐子破摔、把积攒了多时的爱意和绝望倾心?吐露:“......我也?不比尤斯图斯差啊!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只?要是您的意愿、您的意志......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您完成!”
“您是我存在的意义!您是我生存的全部!”
“所以。”宴光说,“你是想说,你爱我吗?”
弗雷德里克的话语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他慢慢地,露出了近乎苦笑的神情。
“我对您的情感,又怎么能?用一个简单的爱字,来形容呢......”
理?想是她。
生命是她授予。
事业、功绩、灵魂都是她的。
想成为她的刀锋,她身体?的一部分与?之共存,弗雷德里克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宴光的烙印,根据她的喜好,她的意愿,他全心?全意磨炼自身,成长为了今天的样子。
无法想象会和宴光分开,因为他已经?是她的形状了。
是爱意,是理?想,是高不可攀的主君,是生命的基调。
这便是构成了弗雷德里克的一切。
听到这句话,宴光终于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心?话啊。”
“......您会觉得很软弱吧。”弗雷德里克低声说,“我们这种?人,谈起爱的话......”
“倒也?没有。”宴光说,“你不必拿别人的标准去对比自己,因为你不是奥古斯丁,也?不是裴望。”
她伸手捏起男人的下巴,盯着?他的面孔打量。
人的性格不同,表达爱的方法也?不同,在温暖的家庭中成长的奥古斯丁,自然而然不认为示爱是件耻辱的事,他会追逐感情,主动地示好,就算失败了,他也?并不觉得这是丢脸、可笑的。
而天生懒散、喜欢逃避的裴望,在感情上也?带着?迟疑的态度,不被逼到绝境,他始终无法认清自己的心?。
弗雷德里克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拥有多出来的想法,很正常。”宴光说,“要是人人都像孤这般优秀,反倒是件无聊的事。”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弗雷德里克的嘴唇,后者浑身一颤。
这般大的反应,让金发少女露出了恶劣又欣赏的笑意。
“你这样就好了,弗雷德里克,继续保持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仿佛从?她话语中得到了不敢置信的好消息,蓝发男人仰起头?,死死凝望着?她的面孔。
“......您不计较我的想法吗?”
“什么?”
“我对您......我对您......”
他的话语还是未能?说完,宴光突然地俯身,鼻尖贴近了他的脸。
在近乎是负的距离中,弗雷德里克的呼吸都停滞了。
长长的金色睫毛下,难得带点温情和笑意的瞳孔,凝望着?他。
“你喜欢孤这件事、是需要纠正的错误吗?”
弗雷德里克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宴光又重新坐正身体?,同时朝下方伸出一只?手,她的手立刻被珍惜地握住,对方颤抖地好像比什么都要厉害。
“孤和你的关系不一样啊,弗雷德里克。”宴光望着?看不见的高处天空,淡淡地说,“孤最?信任你、也?最?熟悉你,你是孤的刀锋,也?是孤的工具。”
“虽然我不明白感情有什么意义......但是,你喜欢的话,就喜欢吧。”
“孤允许了。”
她张开手指,指尖虚虚搭在男人掌心?,微微一划。
“允许你在工具的身份外,以孤的仰慕者、孤的追求者自居,如果这能?让你感到高兴的话。”
“孤授予了你这个资格。”
宴光露出了冰冷又苍白的、残酷至极的笑容。
“虽然你也?明白,你也?不曾抱有幻想,清楚孤不会爱上任何人,任何有形之物都是空谈,唯有权力、力量、至高无上的地位,才是孤所钟爱之物。”
“但是你也?、不会在乎吧。”
“是的。”弗雷德里克轻声说,以无比狂热的、幸福地要流泪般的神情凝望着?她,“已经?足够了、非常足够了,大人。”
“感谢您......宽恕我的痴心?。”
她在听完了他的幻想后也?没有厌恶他,而是宽容地接纳了他,这便让弗雷德里克满足不已,他不是奥古斯丁,没有天真可笑的想象,他知晓宴光这位恶女,这位反派,对任何人都谈不上激烈的情感,她不会爱人,也?不会拥抱爱情。
这便够了。
他可以永远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她的荣光也?会分散在他的身上,这便相当足够。
弗雷德里克是宴光的下属,她的工具,她的刀剑,他们一开始的关系就毫无平等可言,是主君与?臣下,是恶女与?忠犬,唯独不会是男人和女人。臣子不能?因为爱情和痴恋,就僭越身份、逆转地位,这是大逆不道之事,弗雷德里克也?从?不敢如此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