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个不怎么样的女人,竟然想跟我动手?』汤以墨皱眉,像是不把他的怒意当一回事。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听到同样的批评,一家她才不是个『不怎么样的女人』
    !』汤以白低咆着,那捍卫所有物的神态很是明显。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口里说的女人如果没有『不怎么样』,那相对的,她又有什么优点?』汤以墨一副『我已经退一步』的表情。
    『那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把她交出来就好了。』汤以白才不理他。
    『你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还想要我接纳她?』拿起公文,汤以墨作势不想理他。
    汤以白哪能容忍这种漠视?他一把扯开、并远远丢出那份挡在两兄弟中间的文件。『要娶她的人是我,我管你接不接纳她!』
    『威廉,你得知道,要让一个人默默消失于这世上也不是件难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蘑,你说……我是不是接纳她,这问题重不重要?』汤以墨语出威胁。
    『该死!你到底把她送哪儿去了?』汤以白整个儿地被激怒了。『爱德华,我警告你,最好别伤了她任何一根寒毛,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辈子,非她不娶,而且是一定要娶到她,若她出了任何事,我绝不轻饶伤害她的人,即使加害的对象是你!』
    那气势磅礴的话还没完。『如果你听懂我的话,知道我的意思了,那最好快点把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对他的反应还算是满意,汤以墨开始进行第二波的心理攻略──『交出来做什么?让你杀了她吗?』汤以墨摇头,做出一副不认同的样子。『放心,目前为止,她的一切都很安好,倒是瞧瞧你这样子,活像是要杀人似的,若我真告诉你关于她的下落,只怕她一见了你,吓都要吓死了。』
    他那嘲讽的语气让汤以白火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好吓的啊?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吗?杀她?杀她干么?做肉包啊?』
    『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她,换了一般人都觉得可怕。』汤以墨评论。『再说你的脾气暴躁易怒,想扁入时,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绝不手软,在你盛怒的现在,我不觉得你们见面是好主意。』
    『你什么意思?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但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再说,要真能对她动手,我早在她敢拒绝我求婚时就揉死她了,还用得着等现在?』汤以白越说越火大,也越想越不是滋味。
    忍不住的,忘了追讨人的事,他脱口说出他的埋怨。『你能相信吗?那个肉包拒绝我,她竟然拒绝我耶!我到底是哪里不够格娶她?她竟然敢拒绝我?』
    面对他的问题,不发一语的汤以墨耸耸肩,聪明的不对此事加以评论,静心等着他把所有埋怨的话一起说完。
    果然,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圈后,汤以白又开始说了。『你绝对不敢相信,这真是见鬼了!被她一连串的拒绝,我明明就火大得要命,但偏偏就是没办法真的对她开扁……怎么会这样?以前我捏她的脸还捏得挺顺手的,但不晓得怎么回事,明明我已经憋得要死、也让她气得要命了,可现在就是没办法再对她痛下毒手……』
    对于他不恰当的比喻,再看他那一脸的懊恼模样,汤以墨心中直叹气。『虽然我没能力改善你那怪胎的思考逻辑,但我想,我得再想办法改善你的中文能力,『痛下毒手』?这种句子要让人听了,不破吓死才怪。』
    停下了焦躁不安,汤以白不可一世地哼了一声。『哼!有什么好吓的?要嫁给我了,就该习惯这样的我。』
    『她答应了?我记得你刚刚说她一再的拒绝你。』汤以墨浇他冷水。
    『不会的,一家她那种小老鼠性格,不会让她跟我对峙太久,我相信再过一阵子,她就会软化、自动投降,乖乖地跟我上礼堂结婚去。』汤以白很是得意。
    『打个赌,你这个样子,到死都等不到她对这件事情的软化。』汤以墨继续浇冷水。
    『你……』汤以白气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以你这种态度,你又凭什么认为那个叫一家的女人会答应嫁你?』汤以墨反问。
    『为什么不?一家说过,我是个条件很好的男人,那她没有理由一再地拒绝我?』
    『要真照你说的这样,加上你刚刚形容的个性,她早答应了你,何必跟你闹别扭、搞对峙?』汤以墨直指问题核心,语重心长地开导他。『威廉,你这样是不行的,如果那女孩真对你那么重要,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你别想带开话题,我怎么可能做错了?』汤以白冷笑。
    『你当然是做错了,既然爱她,你就该告诉她,让她知道,而不是像头盛怒中、完全不讲理的疯熊。你这样做,只会吓到她,她怎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汤以墨分析。
    『爱?你在说什么?』汤以白觉得他才发疯了。
    『我说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汤以墨条理分明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你的怪脾气,如果不是因为爱,那一向不变煮食给他人品尝的你,哪会餐餐费尽心思为她做吃的?又如果不是因为爱,你这种说开扁就开扁的暴躁性子,哪能忍得下扁人的冲动?再说,我从没见你开口请人帮忙,但为了她,你开口了。记得上回餐厅事件吗?那是你第一次开口要我帮忙。』
    『那是因为……』汤以白想反驳,但怎么也找不到话好说。
    『因为什么?』看他说不出话,汤以墨进一步说道。『你说不出来,是不是?因为你也从来没想过、甚至是经历过这种事,恋爱、爱上一个人,这些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
    汤以白皱眉,思索着兄长的解说。
    『以往,我从没见你把心思花费在食物的研究实验外,这一回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投注这么多的注意力,当然,这些行为也可以解读成其他,但除了爱情,我实在想像不出其他理由,让你竟能为一个人做那么多。』
    『我哪有做什么?』汤以白自己也回想。
    『没做什么吗?』汤以墨经笑。『撇开你餐餐为她煮食的例外不提,你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砸下大把的钞票,就为她出口气?还有,如果她真那么无关紧要,并没有在你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你会为了配合她节俭的个性,破例吃别人煮的东西?』
    没说够,汤以墨再道:『不只如此,我记得你一向以食物来区分人的,往往只要看你为什么人设定了什么食物名,就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人的,而她……呵,如果她真没在你心中占有最特别的一席之地,你会用禁忌之名来唤她?肉包?!』
    『你到底想说什么?』汤以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之后猛地想起──『我记得你并不满意一家,刚刚还说她配不上我,怎么这会儿说的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承认,我是跟你兜圈子。』汤以墨直言不讳。『刚刚开头说的那些全是反话,但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了解罗一家对你的重要性,以及帮你□清你对她的感情。毕竟,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是不可能会不顾我的反对,也坚持要娶回这个让我贬到极低的女人,更不会不惜顶撞我,就差没卷起袖子跟我打起来。』
    汤以白人虽然怪,但也不是笨蛋,他把听来的话整理了一遍后──『好吧,既然你坦白,那我也不否认,在听了你刚刚的话之后,我发现,我是爱着一家的,但那又怎么样?』
    『威廉,到这地步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汤以墨真的只能摇头叹气。『既然爱她,你得换个方式来对她,若老像个土匪似的,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就要她嫁你,鬼才会答应嫁给你!』